“很好吃。”
听到他说的话,他的妻子勾勾嘴角笑了笑。
“你若是喜欢,我让管家多买一些。”徐晋诚记得每到十月,会有人专门往国公府送新鲜的红枣,如今离十月也没差几天了,他可以让王管家从那些人手里多买一些,府里多储存一些备着。
虞婉其实是想跟她的丈夫搞好关系,出嫁的女子在夫家过得好与不好,丈夫很关键,丈夫护着,女人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她一个没有原身记忆,摸着石头过河的人,其他人暂且不可信,但她的枕边人应该是可信的。
她目前连她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彩双他们唤他大爷,他被封为定国公,是老太太的嫡长子,其它的还不知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是他的好意,她笑着点点头承了这个好意。
徐晋诚知道他的妻子只是略识几个简单的字,算是不识字的人,所以也没想着在纸上写字跟她聊天。
“母亲的寿辰快到了,后天的寿宴,你还没痊愈,可以不用过去,身子要紧,母亲不会怪你的。”
徐晋诚说着,只见他的妻子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点点头,他不确定地问:“你想去?你身子……撑得住吗?”
他母亲说虞氏已经在玉和堂静养两个月,没走出来过,说她这次遭了罪,死里逃生,特意请来孙大夫才救回来一命。
他瞧着她身子瘦弱,面向憔悴苍白,后日的寿宴怕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规矩不少,持续很久,他怕她身子撑不住。
徐晋诚目光瞥了一眼覆在他手背上的柔荑,虞氏的手很小很柔软,仿若无骨地搭在他手背上,白皙的肤色跟他的小麦色成鲜明对比。
不知为何,她不能说话后,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她的一举一动上,不像以前在她说的话上,这么多年,他们相处始终生疏客气,她很少越矩,他亦不会对她无礼。
除了床上,平日里,他们其实很少有肢体接触,像这样彼此的手搭在一块,屈指可数,他也不会特意留意观察女子的手,只是这次她突然搭上来的手,他才对他妻子的手有印象,原来她的手这么小。
见她又点头,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出席母亲的寿宴。
“那好,你想去就去吧,若是有不适,可以提前离席。”
他的妻子又对他笑了笑,这才把手收回去。
手背温热的来源消失,徐晋诚也将他的手从小方桌上放下。
“大爷,水备好了。”
徐晋诚这才起身去净室。
彩双跟丹菊跟到净室伺候徐晋诚沐浴。
这会还没天黑,但看这架势,她的丈夫要在她这里留宿过夜了,虞婉不由地烦恼起来,好像自己的地盘要多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侵入,令她不适。
她的丈夫沐浴出来后换了一身竹青色的常服,膳食还没拿过来,这会才是申时末,用晚膳其实有点早,加上他是突然回来,想必府内的下人都没有准备。
青棠跟她说厨房那边正忙活,还没做好,让她拿两盘点心给大爷垫垫肚子,她瞥一眼那两盘点心,厨房的人是一点都没糊弄。
一盘糕点,有白果糕、如意糕、水晶糕与松花印糕,另一盘酥点,有杏仁酥、枣泥酥与栗子酥,种类多又精致,平日里送到她这的糕点都没这么齐全。
她将两盘点心推到她丈夫那,示意他吃,而青棠把煎好的汤药端过来了,所以她的丈夫在吃点心,她在一旁喝药。
“这汤药还要喝多久?”旁边的人问。
虞婉看一眼她的丈夫,又看一眼青棠。
青棠便替她答道:“孙大夫说大太太还需喝一个月的汤药,这是补血补气的,大太太先前失血过多,还得多喝汤药。”
“嗯。”
虞婉发现她这个丈夫是寡言严肃的人,她两口喝完一碗汤药后赶紧拿一颗蜜饯塞进嘴里,蜜饯的甜味充盈在口内,她才舒展眉头。
徐晋诚也注意到他的妻子喝汤药时的小举动,仿佛那碗汤药是洪水猛兽,她喝完后立即将粉彩梅花纹药碗放得远远的,后赶紧抓蜜饯放进嘴里,像足了五岁小孩子喝药时的样子。
他莫名地嘴角上扬一下。
“大爷,大爷……”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没等彩双几人出去查看,人已经直接闯进来了。
“大爷……”人一来直接朝着她丈夫怀里扑,搂住她丈夫,她都没看清来人的长相。
“大爷,我听府里人说你回来了,我还当那些人是骗我,哄我开心,竟是真的。”
说话的声音也娇滴滴的,仿佛在夹着嗓子在说什么,只听到她的丈夫说对方既是有身子的人,莽莽撞撞的成什么样子时,虞婉便对来人的身份明了,想必这就是张姨娘口中有三个月身孕的林姨娘。
她打量一下林姨娘,约莫二十来岁,长相精致,光洁白皙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穿着一件圆领对襟绣莲花纹妆花缎的褂子,袖口镶深青色边,下着白绫细折裙,虽说已经有三个月身孕,许是衣着宽松,她瞧不出来孕肚。
这里是她的院子,这宅院独立僻静,她身为大太太,并没有跟几房姨娘住在一块,林姨娘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她住的地方,哪怕她着急见她们共同的丈夫,没有她的允许就闯进来,当着她的面扑进她们丈夫的怀里,搂着不放,还掐着嗓子说话撒娇。
这算不算姨娘对她这个大太太的挑衅与示威?
虞婉垂眸,敛去眼里的深究,再抬眸时,脸上已经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姨娘似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人,从男人怀里起身,过来跟她行礼:“给姐姐请安,我是一时着急见大爷才失了分寸,没打扰到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