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双一愣,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底气不足地回道:“大太太,奴婢也不知道大太太将清单放哪去了。”
虞婉不过是一试探,她毕竟是永昌伯爵府的女儿,不是一般普通小门小户的女儿,古人嫁女儿是要附嫁妆的,嫁妆厚不厚重另说,但总归是有的,她只是想清点一下自己的身家财产有多少,即便是在这外人眼里中富贵显荣的国公府里,没有银子也不好办事,人情世故要用银子来打点的。
彩双为何会心虚,难不成她的嫁妆被她侵吞了?
“那就找找吧,你们三人都找找看,翻箱倒柜也行,把清单找出来。”
彩双忍不住说道:“大太太……怎么突然找起嫁妆清单了?不知道这清单还在不在,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奴婢记得大太太当时把清单收进盒子里面,那盒子,奴婢都不记得长什么样。”
虞婉抬眸盯着彩双,没有说话。
彩双心里一紧,又连忙说:“奴婢这就去找。”
三人开始翻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太太突然要看嫁妆清单,大太太嫁进国公府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那嫁妆清单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青棠找得很尽心,大太太要,肯定有大太太的理由,她身为丫鬟照做就是。
唯独彩双跟丹菊两人从正间找到隔壁书房,其实是避开大太太找个角落说话。
丹菊有些慌乱:“彩双姐姐怎么办,大太太好端端的怎么要看嫁妆清单,难不成大太太发现我们偷偷拿大太太的首饰了吗?”
“什么偷拿,我们没有拿。”
丹菊不明白彩双的话,她们在大太太身边当差这么久,彩双偷拿大太太不少首饰,比她还多,她不过是拿了七八样而已,大太太先前从来不会察觉,现在突然要找嫁妆清单,她不知道她偷拿的几样首饰是不是大太太陪嫁的嫁妆,彩双拿得多,她否认的话,那她该怎么办,她转念一想,偷拿首饰这事,只有她跟彩双知道,她们不承认,又没有被当场抓到,谁知道她们偷拿了。
“不要乱说话,我们没有偷拿,大太太嫁妆清单上的东西若是没有了,那可能是大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给别人或是打赏给别人了,不关我们的事。”
丹菊听了不敢随便搭腔,她看得出彩双不想承认,她其实也不想承认,她也不过是偷拿了七八样而已,大太太首饰那么多,应该不会发现。
“继续找吧,若是找到,先拿给我看看,别急着拿给大太太。”
丹菊点点头。
两人其实也没太认真看,都不想真的把清单找出来,只有青棠一人是认真翻找,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找了两个多时辰,最后还真被青棠找到了。
青棠把一个红漆描金龙舟的小方匣拿给大太太,外头是用一把生锈的小锁锁着的,没找到钥匙,因太过生锈,方匣上面的铜贴片自动掉落一半,正因为这样,方匣得以打开,方匣上面有一些灰尘,看得出是多年不曾打开过。
青棠是从衣柜里面找出来的。
“大太太,你看看。”
虞婉打开,里头放着不少小物件,其中有写着她生辰八字的红帖,有两撮头发被妥当用红绳绑着,有一小香囊,里头放着一年代久远的平安符,是她亲人为她求的,上面有一行字,愿我儿一生平安顺遂,岁岁年年,再加上她的嫁妆清单,一共就五样东西。
她简单过目一下她的嫁妆清单,东西还不少,约莫有两百多样,密密麻麻写满,她注意到最上方地产后面写着三间铺子,剩下包括木器家具、摆设、日常用品、首饰、古玩字画等等列了两百多样,这份嫁妆一看还真不少,但她最关注的是上面写着三间铺子的事。
她有三间铺子,可是她没有看到铺子的地契。
“彩双,这三间铺子的地契在哪?”
虞婉问彩双,依旧是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彩双稍显疑惑,这次没有心虚,而是自然回道:“大太太,你忘了吗?你说你不会经营这三间铺子,你把三间铺子都交给张姨娘管了,铺子生意好的时候,张姨娘给大太太一些银子。”
虞婉心里一沉,还有这事?
原身到底有多傻,怎么会如此亲信一个姨娘,将自家的铺子都交给别人管,明明是她的铺子,却要靠张姨娘主动给她银子,她才拿得到银子,这跟别人伸手要钱有什么区别,明明是自己的铺子,那三间铺子卖出去都值不少钱吧,怪不得她跟张姨娘要三百两,张姨娘没两日就拿来给她了。
管家权没有,财政权没有,连自家的铺子都交给别人管,她这个正房大太太像是在姨娘手底下讨生活的人。
是原身太容易亲信别人还是张姨娘为人太厉害?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说过的话,你们都不要对外说,你们是我房里的人,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吃里扒外,我不会留你们在我身边当差。”
三人吓得赶忙下跪,异口同声道:“奴婢不敢。”
“都起来吧,在我这里当差,笨手笨脚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忠心,我最看重的是忠心,过往的事,我不追究,但往后我若是发现你们背主,在外面乱说话,乱嚼舌根,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奴婢知道了。”
虞婉扫一眼三人,示意她们退下,她自己重新找来一个盒子,将那五样东西重新放进一个完好的盒子里面。
彩双跟丹菊退下时低着头默默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虞婉也没打算直接去问张姨娘要回那三间铺子,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再观察一段时日,况且当初是原身自愿给对方管的,张姨娘顺势而为,她还抓不到张姨娘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