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的脑袋又突然想到半生缘的不笑像老鼠笑起来又像猫的那个先生。
再看向小媳妇样的安东,真是闹心。
他们转身往里面走。
“你们可以等在女寝门口,我和班长去拿就好了。”姚佑安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声音温和。
班长会同意吗?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我也想多走走,锻炼锻炼说不定还能长点个子。”阮云闲闲的说道。
她突然又绷着脸懊恼起来,干嘛对他说这些俏皮话,没得要节外生枝。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他的观察细致入微。
他总是在看她,阮云知道。
“最近有个问题困扰我的。”安东和李乔他们已经一马当先走到了最前面。
停了一下,阮云放慢了脚步说道。
“如果有段感情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或者压根没有开始的可能,你会怎么做?”
“嗯……”姚佑安抱着被子,脚步极慢地配合。
“你看过王小波的书吗,他写过很多很动人的情诗,有一段我记得比较深,”
他抬头想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我就永远爱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相思你。”
他温和地侧着头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
他的话震撼了阮云,让她语塞。
他的表情是温情和认真的,这不会让阮云觉得有丝毫不尊重她的感觉。
因为相似的情境正在困惑着她。
可是这些相思一份一份地堆在心底,渐渐积累。像深秋堆在街头的落叶,注定要腐烂的。
阮云垂下眼,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这种难过又执着的神情让姚佑安着迷。
两个人,各自安静寂寞着。
班长他们寝室还算整洁,不过阳台的水泥砖上的灰就是厚厚的了。
“你们女人真是麻烦,被子一天天晒有什么好的,不知道被子越晒越薄的,刚晒完是有脬的感觉……”
“什么脬?”
只要安东在,班长一句话都不会掉地上的。
“那个我家乡话,嗯,就是蓬松。”
“那种蓬松是假象,你睡睡看是不是后面越来越板结,冰冷。”
“班长你这是在混淆视听。”
阮云嘲笑李乔这种一家之主式的不可憾的自满。
靠在阳台门边上的门边上打量他们寝室,不是她不帮忙,一个狭长的阳台挤了三个人,实在下不去脚了。
“难道不是享受过了蓬松的阳光被子,后面的更加难熬吗,怪太阳把你的被子晒薄了,真是高论,安东你说是倒不是,”
阮云笑,说话间还不忘稍带上杠王安东,在寝室她可是没赢过她。
“呃,按理说,是会把被子晒薄的,太阳会把被子里的湿气晒干,就会——”
“安东!”
“那个——”
阮云大笑,安东警觉,期期艾艾。
“真是一句也不让,自己晒被子倒是成了监工,过来你自己干!”
“别,别,班长,我尿急,借厕所,借厕所。”
阮云摆着手,连忙起身往外走。
“你别……”姚佑安边喊边追上来,脸红的往下解释,“别到这里的厕所,虽然有小门,但味道大,而且都是男生,你不方便,我陪你下楼到前边的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