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越远,身后他爸的怒吼也就越远,奶奶的劝慰声也听不见了,叛逆一?回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痛快。
……
头顶的天黑得骇人可怖,冷风瑟瑟,十月底南方已入深秋。
城市的霓虹璀璨炫目,他坐在长椅上无处可去。
走出家?门这么久,陈白屿才发现自己还真是孑然一?身,连个落脚的朋友家?都没有。
他呆坐了好一?阵,时间渐晚,他还是不想回家?。
看着手?机所剩无几的电量,后台聊天框里自己还未发出的那一?句“在吗?”的问候。
他情不自禁地在这个空虚躁乱的时刻想到了贝曼,想她温柔的眼?,笑弯的唇,想她像家?人一?样关心自己时的言语。
从什么时候起。
他就开始厌倦了痛苦和忍耐,向往她身上的安宁美?好,渴求能够改变自己。
他从荷包里掏出两块钱,刚好只够他坐公交车去她家?,返程就没钱了。
他一?秒钟都没有犹豫,走到公交站,上了十七路车,到站下车。
凭借记忆,路过她家?热闹的面馆,亮堂的理发店,走进?她家?的小区,站在她家?楼下,像望漫天星辰一?般往上望。
夜虽然黑,他还能看见那个阳台前挂着她干净的蓝白校服,在晚风里漾啊漾,像神女纯洁的裙摆。
可忽而,窗户被人拉开了。
陈白屿心头一?颤,以为能看见贝曼。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剪影,趴在她的窗台上吊儿郎当?地抽烟,火星子一?燃一?燃的。
瞳孔极其缓慢地对焦。
他在看清那个人是徐一?骁后,浑身的血液骤然冷了。
徐一骁的视力可是?能选飞行员的,他磕了磕烟管,垂落视线,轻描淡写地看?着楼下的人,不屑又倨傲。
贝曼盯着时间,在他身后叫他,“你?抽完了没,快走吧,我爸妈真的要回来了。”
兴许是?方才那个吻的温度太烫,她?忘乎了所以。现在跟他说话都没以前那个冷傲劲儿了,软软的,像在撒娇。
徐一骁磨着烟管,微微扬了下眉。
楼下的那个少年把贝曼当成不可亵渎的神女,连碰一下都不舍得。
可他却能吻她?,还能听见她?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高银月之前不是?还说他在贝曼心里一文不值吗?不是?说只有陈白屿才能给她?陪伴让她?自在安宁吗?
变得这么?快,他们之间原来也不过如?此?。
陈白屿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现在连唯一对他好的贝曼也没了。徐一骁是?个垃圾坏种,把她?抢过来,心里说不出的得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