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可是在那里进过丝蚕?可有友人?”梅娘偏头问表姐道,她对此有些好奇。
“有,都有,”到底是外祖家独一无二的小娘子,再怎么寻常也寻常不到哪去,苏苑娘一下子就接受了小妹妹的见多识广,继续拉着小娘子的手往前走,嘴里回着她道:“你表姐夫在那里还有一个织坊呢,我听你表姐夫说那边的蚕丝比别处要好一些,结实一点。”
“是吗?”
“可不就是。”
“结实多少呀?”梅娘想知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回去问问你表姐夫,明天答你。”
明天她生辰日,姐姐还要来,梅娘甚是高兴,这厢眼看祖父母处到了,她迅速摇了摇姐姐的手飞快松开,忙朝祖父母处的门处跑去,等到了门边,梅娘停下脚步,朝半打开的门口福了一记方才敲门,朝里高兴喊道:“爷爷,奶奶,苑娘姐姐来了,梅娘也来了。”
佩老太太早得了下人的知会,正坐在挨着门口的椅子上等着,这厢听到孙女唤声,她杵着打拐仗忙站起来,笑眯眯地转身,朝门口的小孙女道:“梅娘也来了呀……”
我不管。
“就惦记你爷爷。”老太太点了孙女脑袋一记,快步往一进来就朝她行礼的外孙女去,在半途扶住了孩子,看着她眼前模样清丽气质平宁静谧的外孙女笑得合不拢嘴,道:“今天怎地来了?”
外祖母眼角眉梢皆是笑,苏苑娘微微一笑,反手扶了老太太道:“来看看您二老,外祖父呢?”
“就你来了?”老太太有点惦记着外孙女婿。
“就我来了,大当家这两天不在都城里。”
“呀?”那明日他岂不是来不成了?老太太还想着他若是来了,明个儿这些来家里的姑爷外孙女婿就有话说了。
苑娘家的这个外孙女婿,为人甚是谦逊温和有礼,是个腹内有真章手上有真活计的,就是她那最为桀骜不驯的二外孙女婿,也就是她家大女儿家的二姑爷也很是喜欢这个表连襟,往年都不太往他们家走的,自从苑娘家的这位夫君举家迁到都城常往他们佩家走动后,这位二姑爷也常往他们家走了。
老太太对小辈们稍稍有一些偏好,难免有喜欢这个多一点那个少一点的分别,但说来每个孩子都是她小辈,她还是盼着他们个个都好,也盼着他们多往家里来走动一点,如此能为他们两个老排谴一些寂寞,他们这些年龄相仿的小辈来往得多了,彼此还能学一点对方身上的好,有事的时候还能相互帮衬一点——比起平时不来往,一有事就找上门去来,还是多多相处,处出感情再找人帮忙方不突兀,对方也愿意帮忙。
外孙女婿当中最年轻有为的不来,明日就要少些热闹了,老太太难免有些失落,但这是人家有事,家里的事自然比去别人家做客来得重要,老太太瞬间调回了心情,拉着外孙女的手往手里走,笑道:“办事去了罢?忙点好,你会来罢?”
“来的……”
苏苑娘想说她家大当家这两天是不在都城里,但明早就会赶回来陪她来外祖家吃梅娘的小生辰酒,但没等她细说,就听外祖母欢颜道:“那你会带着我曾外孙他们来罢?”
若说二女生的这个外孙女是老太太的心头宝之一,外孙女生的龙凤胎则是老太太心中的两个至宝了,那两个小儿长得粉雕玉琢不说,性子还分外地活泼开朗,还不过分调皮也不任性,小小年纪就张驰有度,两个孩子性格稍有些不同,小娘子活多一点,而小郎君则要安静一些,但两个孩子那讨喜性子真真是皆恰到好处长贴合在老太太的心里。
“他们也来的,”外祖母说起孩子就喜笑颜开,苏苑娘不禁失笑,“明则齐风也想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了。”
苏苑娘丈夫生常,她生的龙凤胎当中哥哥名为常明则,妹妹则名为常齐风。
梅娘也很是喜欢她这两个表外甥,等祖母和表姐坐下,她道:“我娘亲昨天买了不少羊奶放在地窖里冰着,我明早就给明则和齐风蒸羊奶糕吃,姐姐你带他们早点来,来家里一同吃早膳可好?”
“可能要晚一点去了,”苏苑娘拉着站在外祖母和她中间的梅娘在身边坐下,与她道:“你表姐夫明早会赶回来和我们一同来家里吃你的生辰酒,他可能要到上午才进家,我在家等他回来了再随他一道来,我就不提前过来了,我若是不等他一起来,你姐夫就以为我要撇下他,心里就要不高兴了。”
闻言,梅娘不禁抿着嘴,笑个不停。
苑娘姐姐真是敢说,但事实也是如此,年初那边苑娘姐姐没等姐夫回家一起过来他们家里,姐夫后面就赶过来,趁人没注意的时候就把姐姐拉到一边,问姐姐是不是嫌他事多,不耐烦他了。
梅娘当时正巧遇过听到这话,还吓了一跳,她以前是知道她这个表姐和表姐夫恩爱得很,但不知道他们成亲好几年了,连孩子都有了,两人感情还能这般如胶似漆。
若不是亲眼所见,而是有人说给她的,梅娘都不会太相信真有人恩爱至厮,但现在表姐在她面前一说这话,梅娘对表姐所说的话毫无怀疑不说,还觉着表姐和表姐夫相处的样子有一些惹人发笑。
这厢梅娘笑着,那厢老太太尤为惊喜地道:“明天伯樊也来呀?”
“来的,他出城的时候就和我说来了,会赶回来吃梅娘的生辰酒的。”
“你这孩子,你费心了。”老太太岂能不知道外孙女婿看的是谁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