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说得,您家都是小家,那我们卫国就没什么清贵人家了,”小福子不敢苟同地长“欸”了一声,摇着头道:“您瞧瞧您家的姑爷,亲家,外孙,外孙女婿,哪一个拎出来都是有名有望的,您家若是小家,那我们卫国岂不是没什么大家了?”
佩家说是只想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但也不看看他家现在到如今已经演变成何样了?过于置身事外的话说得太多,就难以让人信服了。
福公公嘴里说着这话,眼神却是冷的,他扫过此时佩宅门口站着的一大群人,看到了人群之后的苏谶,他立马又扬起笑脸,扬声朝苏谶那边送话道:“苏太傅,您也来了?好巧啊。”
巧个屁,苏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边,侧头朝跟过来的佩二娘道:“夫人,我能打他吗?”
佩二娘踩了他一脚,神色不变,翘着头昂着胸看着东宫的人往他们这边头走,嘴里则小声冷冷道:“别耍嘴皮子能耐,人都打到家门前了。”
佩梅在祖父母处陪祖父母见大姨家的人,就见居甫表兄的下人跑着来报了东宫福公公来的事,外祖飞快领着大姑父和二姑父他们出去了,屋子里一时剩下了祖母和大姨家的人。
祖父他们一急匆匆地走,佩梅心就跟着他们飞走了,心神不宁地看着门外。
消息一到,老太太就把她揽在了身边坐着,捏着孙女的手沉默不语,等目送了老太爷带着女婿外孙他们们一出去,她扫了一圈屋子里神色各异的女儿外孙媳妇,外孙女们一圈。
“外祖母,”老太太尚未说话,佩家的大女婿家的大儿媳妇姬冰清,清娘子已沉不住气,她被东宫来人的消息震得双颊泛红,看着老太太的眼里满是兴奋,“这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吗?东宫的太孙看中了我们家梅娘?”
亲眼所见传闻是真的,就是太孙早亡,佩家也是皇亲国戚,清娘子一想她往外能抬出这身份来不知能收到几多的景仰羡慕,就是心中一时之间对梅娘这个好运道的小娘子又妒又羡,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但一想到她在其中是能得到好处的,心里也不由地高兴了来。
她兴奋至极,也不顾这屋里这厢没人说话就先把话说出了口,她这话一出??口,佩大娘心中顿时怒意横生,眼睛狠狠地往她这没头脑的大儿媳妇刮去,同时嘴里则怒声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当这是你屋里头,还是你们姬家?没规矩的东西,碎嘴婆子!”
被婆母当着众人如此狠狠责骂,姬冰清刹那面色苍白,眼睛含着泪,一派受惊的模样惶恐地朝婆母看去。
佩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出去!”佩大娘不屑地看了这心眼多的儿媳妇一眼,眼睛一带就转过了头,看了一眼侄女,朝老太太道:“娘,我带人去门口守着,有个什么我着人回来报。”
“好。”老太太点头,只见大女儿拿眼刮了她那儿媳妇一刀,领着她那眼泪汪汪的大儿媳妇出了门。
老太太就当刚才没那回事一样,朝梅娘看去,朝孙女慈和道:“你领姐姐们去屋里玩一阵儿,等会儿我让你项婶给你们送吃的来。”
公孙家的两个小娘子同向梅娘看去,她们还以为表妹不会舍得走,却见梅娘这厢站了起来,乖巧地朝祖母应了一声“好”,且道:“梅娘这就带姐姐们去屋里玩。”
说着她就朝公孙巧晴她们走去了,等她们出了门,离外祖母住的地方远了,公孙惜晴扯着梅娘的袖子,按捺不住地问梅娘道:“是真的?”
“惜晴姐姐问的是何事是真?”佩梅道。
见妹妹张嘴就来,公孙巧晴瞪了公孙惜晴一眼,回头与佩梅温声道:“妹妹莫管她,家里的事自有大人管,我们只管等他们的信就是。”
“四姐姐……”这厢,公孙惜晴不依地叫了她一声。
“你想跟大嫂一起回去?”公孙巧晴回过头,冷冰冰地看着她这个妹妹。
“可现在娘亲不在嘛,我问问梅娘妹妹怎么了?”公孙惜晴不服地嘟囔道。
是这回事吗?娘亲明摆着是不许她们置喙梅娘妹妹的事,这私地下就能了?可真是会为难人。
公孙巧晴头疼不已,拿这个没长心眼还谁都不服气的妹妹无可奈何得很,便不与她多说,与梅娘道:“惜晴的性子你知道的,她没恶意,就是脑袋里没长弦,妹妹莫理会她就是。”
梅娘自幼与表姐们相处,自是知道她这几个姐姐的性情,惜晴姐姐确也如巧晴姐姐所说是个心里不藏事的人儿,不当着长辈们问且是她敬畏着她自己的母亲,梅娘的大姑姑在她心里的威严了。
佩梅莞尔一笑,主动去牵了那扁着嘴正不服气自家亲姐说教的公孙惜晴的手,嘴里道:“惜晴姐姐莫生气,这事梅娘也不知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些都不是梅娘能做主的。”
“可你是见过皇太孙的呀,还是打小就见过了的,以前还经常见,你们是青梅竹马呢。”公孙惜晴天真无邪地道。
公孙巧晴听妹妹这一说变了脸色,却听梅表妹浅浅一笑,温婉回道:“那是小时情谊,姐姐小时也跟不少小郎君一道玩过罢,如若每个玩过的小郎君都要成为我们的夫郎,这岂不……”
公孙惜晴闻言连连摇头,她小时候她家还没换大房子,住的地方偏杂,什么人都有,她小时候调皮爱四处窜门,可爱跟那些脸蛋都洗不干净的小汉子们们一道玩了,现如今她家好了,她祖父都是侍郎大人了,她连以前的地方都不愿意回去,怎么可能还嫁给其中的一人,那岂不是与她如今的身份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