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宁对这个地方还算熟门熟路,在酒店办理完入住后,趁着时间还早,他就直接拿上自己的滑雪设备出了门。
直到长途飞行和运动后的疲惫双重袭来,覆盖了满心的酸楚,章长宁才肯回到了酒店的独栋小别墅。
他连滑雪服都懒得脱,径直就倒在了沙发上。
半梦半醒,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等到章长宁再次转醒时,窗外已经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
一楼通向庭院的推拉门还没完全合上,寒风正呼呼地往里面灌,取暖壁炉里的炭火已经灭了,哪怕章长宁穿着足够厚实的滑雪服,可他也觉得浑身发冷。
他勉强自己爬了起来,走近浴室洗了个暖水澡,直到冰凉的手脚回温,他才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酒店的床单用品都是一客一换的,床单被套带着最应该有的干净整洁,却也是最陌生的气息。
章长宁望着窗外的飘雪,思绪不知不觉就岔开了——
他不是长叙总会给他带好贴身的床单被套,以防他认床睡不着。
章长宁内心的堵塞又卷土重来,他吸了吸鼻子,努力不去回想,可越是这样,记忆越是带着钩子一串一串地翻出。
“……”
如果他不是章家的养子就好了,这样或许还能有一丝追求章长叙的机会,可如果不是他足够幸运,或许他还待在那个偏僻的山区小城,也没有了和章长叙相遇的机会。
退一万步说,哪怕章家未来找回了那个失踪的孩子,他依旧不敢辜负章家的养育之恩,做出任何让章渡和沈眠伤心、失望的事。
或许,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死结”,是无解的。
“章长宁,别太贪得无厌了。”
章长宁将被子蒙住脑袋,是自嘲也是警告,“你算什么东西?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
章长宁忘了自己是何时又睡过去的,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突然出现在了婚礼现场,周围人都在忙碌,只有他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宁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呢?”
“二哥?妈,这是?”
“你这孩子怎么了?今天你二哥结婚,赶紧去休息室把长叙喊出来,让他别和你二嫂腻在一起了,出来迎接客人。”
“……”
结、结婚?
章长宁心一颤。
沈眠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快去啊,二号休息室。”
章长宁被指挥着出了婚宴大厅,走向了边上的休息室,还没等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敲门,一身新郎正装的章长叙就先推开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
四目相对,章长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哥……”
他的视线往休息室里偏去,企图看清新娘子的长相,但章长叙更快一步地侧身挡住他的目光,冷静的声线里带着满满的占有欲,“里面还在换衣服,不能看。”
“哦,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