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游子意赤手空拳,没了漂亮的背景,什么钱都得自己去求。他趁着工作日去跑了三家银行,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客户经理的说辞也非常冠冕堂皇,一会儿说是快年底啦,审批很麻烦,一会儿又说是额度收紧了,他们也很难办。还劝他过完年再来问问。游子意问年后具体要等到几月,他们又顾左右而言他,拿些官话来搪塞他。
游子意不傻,这才11月,离银行关账还早得很,这样的话术无非是觉得他的资质不行,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大银行没指望了,游子意只能搜索附近的小银行,去碰碰运气。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盛川。
立冬的前一天,谢东城骑着车载着他去了银行。车刚停到银行门口的一棵大樟树下,游子意正准备摘下头盔往里走。
就在这时,银行的电动移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路边一辆纯黑色的跑车应声亮起了车灯。
“游子意?”那人先看到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游子意应声望去,那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纯黑色羊绒外套,身形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只是那张脸这么多年仍然没什么变化。
“盛川?”游子意眉间皱起,定了定神。
“靠,还真是你啊。”名叫盛川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问出了一样的问句。
游子意把手里的头盔放到了车后座上,不知该怎么答话。
倒是盛川先表明了来意:“我过来见个家里的客户。”
“你这是回来定居了?”游子意顺着他的话问。
“没有,就是这几天来跑一趟。过两天还得回去。”盛川摇摇头。
谢东城靠在车旁,听着两人聊天,一言不发。
盛川微微打量了一下游子意:“你这是……”
游子意无所谓地笑了下,摊开双手:“所见即所得,你听说的都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家里那点事,早就传遍了富人圈,也不避讳跟盛川坦白。
盛川跟游子意,是穿一个裤衩长大的兄弟。跟那帮不着四六的公子哥不一样,盛川算得上他人生里难得的真朋友。
那时候两家住得很近,两人十五岁之前几乎天天呆在一起。盛川父母的生意忙,商青就常常喊盛川来家里吃饭,偶尔两家还会包机一起去海岛旅行。
两人打小都是顽劣的性子,小到招猫逗狗,大到逃课逃学,倒也一直是志趣相投。
和游家一样,盛川家里也是做酒店发家的,只是盛川的父母早早就把酒店业务卖了出去,后来做了两年房地产,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再后来游子意也没有多去关心盛家的产业,只是偶尔会在新闻里看到他们家人出镜。
两人关系转淡,是在十八岁那一年。盛川读完高中就去了澳洲留学,过了几年才回了国,回国以后也没有呆在北市,而是去其他城市开公司了。
生活轨迹的变化,让两人共同语言变少,几年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游子意跟他只有偶尔联络,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亲近了。
游子意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秋天毫无预兆地再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