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翩翩而来的那维莱特率先道歉,言语间满是歉意。
“抱歉,我迟到了,伊薇特小姐。”
伊薇特保持着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没关系,沫芒宫事务繁多,那维莱特大人抽时间前来赴约,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她询问了那维莱特喜好的口味,然后拿着半价券去柜台处点了两杯咖啡。
柜台上摆放着一尊漂亮的玻璃摆件,日光打落下熠熠生辉,反射着阳光,也映出街道上人来人往。
视线从那尊玻璃摆件上扫过,伊薇特的目光闪了闪。
看来,不枉费她出门前打扮了一番——
出门赴约前,伊薇特还特意从衣柜里找出了一条从未穿过的裙子换上。这条裙子是出自千织之手,深棕色的长裙精致优雅却不繁复,好看又舒适。
点单后过了一会,老板阿鲁埃端着两杯咖啡来到了她和那维莱特落座的位置上。
伊薇特将符合那维莱特口味的那杯咖啡推到了他的面前,笑着开口:“说实话,第二杯半价真的让人难以拒绝,要是这张券最终没用出去的话,我怕是今晚都睡不着了,所以多谢您的赏光,那维莱特大人。”
“该表示感谢的是我。”那维莱特说道。
咖啡散发着袅袅白烟,醇厚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伊薇特面不改色地往咖啡里加牛奶和糖块,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液体,确保咖啡和糖块彻底交融。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细细品鉴着散发着醇香气息的咖啡。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那维莱特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他向伊薇特解释着自己迟到的理由:“今天上午有个突发案件,汇报到沫芒宫的时间比较晚,我了解案情花费了些许时间,所以来迟了。”
伊薇特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手托着腮:“那维莱特大人不必介怀,我知道您不是故意迟到的。”
在工作的那段时间里,伊薇特知道那维莱特是个极其认真的人,对事情一丝不苟,不可能无故迟到。
“感谢伊薇特小姐的谅解。”
那维莱特说话总是很客气,但伊薇特并不介意,因为她也是。
她能感觉到了有道隐秘的视线在打量着她和那维莱特,带着探究。
炽热而凌厉。
伊薇特眼底的笑意深了些。
伊薇特冲那维莱特笑了笑,说道:“那维莱特大人介意和我说说这个突发案件吗?或许我可以帮帮忙。”
那维莱特也不客气,或者说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所以在伊薇特这么说之后,立刻就拿出了一张画片,以及案件现场的记录报告。
他将画片和记录报告放在桌面上。
“今早上警备队收到了报案,报案人声称自己的弟弟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他打不开门,无奈之下向路过的警备队队员求助,两人打开门后,发现报案人的弟弟倒在了浴池边,自杀了。我看了警备队队员做的现场记录,总觉得有些不对。”
“那维莱特大人觉得这不是个自杀案件?”伊薇特问。
“是的,只是一种直觉,目前并没有证据。”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他看了眼伊薇特,又道:“伊薇特小姐不必称呼敬语,叫我那维莱特就好了。”
伊薇特眨了眨眼,笑着问:“那维莱特先生这是要和我交朋友的意思吗?”
那维莱特看着她,似有些困惑:“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伊薇特一愣。
她立刻又恢复了笑容,说道:“既然是朋友,那维莱特先生叫我伊薇特就好了,克洛琳德和希格雯也是这么叫我的。”
“好。”那维莱特应道。
那维莱特想要把案件报告和画片推到伊薇特面前,但伊薇特却借着低头看记录报告这个动作,朝着那维莱特的方向更靠近了些,缩短了她和那维莱特之间的距离。
她的余光略过街角,那里是几个小孩围在一起玩捉迷藏。
伊薇特先是看了眼画片。画片拍摄的是死者的死亡状况:死者倒在浴池边,一手握着刀,另一只手腕上有明显的刀痕,伤口溢出的血液将浴池里的水染成了红色。
现场的记录报告对死亡现场做了详细的总结:是一个密室,窗子和门的内侧贴了很多胶带,从外面很难将门推开,也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痕迹。
作为一个看了很多集死神小学生的人,伊薇特非常笃定地下了结论:“他绝对不是自杀。这是一起很明显的谋杀。”
那维莱特看伊薇特的眼神里透露着欣赏。
他问:“你怎么确定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
伊薇特指着画片上死者的手腕,那里有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自杀的人在割自己的手腕时,伤口会更为整齐,但这个死者的伤口非常凌乱,甚至重叠,很明显是他人所为,而且对死者有着极大的不满与恨意。”
“死者的表情没有一点痛苦,很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令人昏睡的药物后,被人拖去浴室割开了手腕,失血过多而死。”
伊薇特又点了点案件报告上记录的情况,“至于这个密室更好伪造了,窗户的胶带可以事先贴好,门内侧的胶带可以只贴一半,然后在关门时用力关上,胶带就会稳稳地沾在门框上了。”
她几乎不怎么思考就说出了推理结果。
这都不需要她推理,因为这个案件现场和她看过的死神小学生动漫里有一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动漫里报案的人是姐姐,死者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