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年间误落风尘,出身不足为正妻,但做了?良妾或外室完全是够格的。
郎灵寂却道:“表妹的事?我自会想办法安置,母亲勿要挂怀。”
他言语不详,眸底深处全是敷衍。
……
暮色降临,渲染霜柳的烟雾渐渐浓雾,视线暗淡下去,快被黑暗吞没。
王姮姬在亭中抚琴,新得?的琴谱绝妙,一时入神,忘记了?时辰。
冯嬷嬷埋怨道:“姑爷说晚上要来看?小姐,转头被请去了?许太妃那?里,许太妃肯定说了?您不少坏话。且那?里又有个狐媚子瘦马,今晚姑爷怕是留在那?儿了?。”
王姮姬道:“那?我也不回去了?。”
明月抚颅顶,清风吹衣裳,她正好还有好几曲没学?完,未曾尽兴。
冯嬷嬷急道:“小姐,她们这样截胡,老奴心里为您着急。”
无论喜不喜欢,毕竟小姐今生就?这一个男人了?,让别人捷足先登如何是好。
今早传话时,姑爷明明要来这边。
王姮姬叮咚拨着琴弦,自顾自地喃喃,“这有所思古曲,低音怎么能这么低,高音怎么能这么高……”
冯嬷嬷没办法,小姐人淡如菊,她也只好陪着。叫人拿来了?夜灯摆在亭子四周,亮如白昼,湖面波光粼粼,星月回应之?下另有一番寂寥的美景。
她戴着面纱,清风吹皱了?皱,柔软的布料上条条波纹,恰似琴韵。
午夜,方收琴回屋。
王姮姬爱惜古琴,用油布过了?自己亲自背着,主仆几人缓缓归。
推门,却见郎灵寂正在屋内,微微仰头阖着眼,冷茶已?残了?,身形凝然,显然等待了?良久良久。
他眸中点点涟漪,夜色下的湖水,
“记得?早就?和家主您说过,我晚上要过来签诺牍文吧?”
约定
王姮姬微怔,冯嬷嬷说他去许太妃那院了,她便以为他留下了。
毕竟那里有?他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许昭容,久别重逢,正是叙旧良时。
前世他和许昭容有?三个?孩子,这次旧情复燃,还不得滚到一张榻上去。
她默了默,将杂念咽下,放好?古琴,道:“有?什么公文??我现?在签。”
郎灵寂手?边一叠薄纸。
王姮姬持起公文?,从妆奁的暗格中取出?琅琊王氏家主之印,略略在公文?内容上停留片刻,便蘸了红泥依次钤在落款上。
暗红的框状印迹,使公文?生?效,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家主的绝对话语权。
“可以了?”
郎灵寂扫了扫,淡嗯了声。
他拿起那叠纸,起身正要走?,王姮姬犹豫了片刻,将家主之印扣好?,连同印泥一块交给了他。
“放你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