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蒋毅也察觉异样,行至拐角忽然一声吼:“出来!”
便瞧一人畏缩着站出来,他穿着脱线坎肩,高低不一的裤腿,破皮的鞋,脸上肿着淤青,脑门带着血。这人是下午在花坛挨打的哑巴。
蒋毅问:“跟着我干什么?”
哑巴不会说话,只是局促的站着。
“走吧,别跟着我。”
说罢,二人继续前行,不料那哑巴仍然跟在身后。
蒋毅并不理他,等行至秦淮家门口和她道别,才又正眼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指了指秦淮:“要是不想走就跟着她。”
哑巴猛点头,秦淮吓一跳。
“跟着我干嘛?”
“保护你啊。”
“不用,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陶西平再来你不怕?”
她迟疑,打量哑巴干瘦的身材:“他在也没什么用,我保护他还差不多。”
蒋毅笑:“那也行。”
说完就走了,她连诶了好几声也不回头。
她只好看着哑巴:“你还是走吧,我不需要人保护,也照顾不了你。”
说完便上楼去,并不管他的去留。
那是一幢陈旧小楼,墙墩伏着一丛炮仗花,丝状的花冠橙红的色,在路灯下静谧绽放。
秦淮回到家洗了澡去睡觉,也不往窗户外看上一眼,原想着不理不睬晾那哑巴一晚,他自感没趣就会主动离开,却不料隔天一早,等她准备赶去店铺时,那哑巴还在院里站着。
“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咧嘴冲她笑,嘴角挂着干涸的血。
她已没什么好气,自顾去往烟铺,依旧不想理他。
那时天刚亮了没一会儿,卖早餐的阿婆已挑着扁担在旁边落脚。她照旧懒洋洋伏在烟柜上,问阿婆要了碗饵丝。
阿婆盛了一碗递给她,瞧了瞧站在铺外的哑巴。
“小伙子和人打架了吗,脸肿的就像刚出锅的馒头一样。”
他又咧嘴冲着阿婆笑。
阿婆看了看秦淮,秦淮朝她指指喉咙,摇了摇头。
阿婆立即明白,又从桶里舀了一碗早餐递给他。
“大早上的,吃点东西精神好。”
他看秦淮一眼,不见她有什么示意,于是摇头摆手拒绝。
“吃点吧,吃点东西伤好的快。”
他又看秦淮一眼,却见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放横了手机打游戏。
阿婆仿佛明白了什么,扯开嗓门教训:“死女娃,你不得了了,逮个耗子整个麻雀就够了,你现在竟然连男人都敢打,你看看你给人打成什么样了,连吃口饭都要看你的脸色,你这么凶咋能嫁出去。”
秦淮皱眉:“我没打他。”
“没打他他不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