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懒洋洋的任她动作,脸上挂着笑:“受伤了我还会好端端坐在这儿吗,我没事。”
却被她翻着了,抓着他的胳膊摊出来,那胳膊上的印子指头粗,又红又肿还鼓胀出颗透亮水泡。
“这叫没事?”
“喝多了,和虎皮打了一架。”
她顿了顿,去卫生间又弄了条湿毛巾出来,却瞥见沙发上他的外套露出一沓粉红的角,抽出来一看是一把钱。
“你不是为了钱和虎皮打架吧?”
“他们用老杜的钱试我,我不收就找事儿,打完架后小金刚以为我真醉了,偷偷把钱塞进来,我装不知道而已,先让他得逞,明天再把钱给老杜送回去。”
“……一个桑雅不够还叫这些人来试你,这些混蛋的心都叫狗吃了。”
他摸她的头:“他刚回来,跟踪的事才没两天又用钱来试,我和小金刚虎皮才见第二面就亮了底牌,正常人不会这么做。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但不管背后什么原因,都说明他等不及了,越着急越容易露出破绽,这下就等他们行动,来个人赃俱获,任务就完成了。”
“我只希望完成任务时你能安然无恙,别再受伤流血。”
她正埋头替他冷敷,声音自下而上传递,闷闷的听不太真。
他看她神色专注,头顶不规则的几根新发毛茸茸的浮起,不由目光平和,像油画里柔软的色。他伸手摸她的发,似要把那浮起的几根压下去,手势标准严谨,力道却很温柔。
她埋着头不出声,任他动作。
半晌,他闲聊起来:“你知道老杜他们为什么总失败吗?”
“为什么?”
“他们看似团结,实际互相不信任,还总是试探人心,人心是最不能试探的。”
“因为经不起试探么?”
“试探这件事出发点就不对,试出来和期望的有差距就说别人不好,可一个人如果心地善良,又怎么会去试探别人。”
秦淮问他:“你试过别人吗?”
“没有。”
“我就试过你。”
“那你很不善良。”
她抬眼看他:“你爱吗?”
“爱。”
她郑重摇头:“你也不善良。”
他展颜笑出来,干脆揉乱她的发,刚被抚下去的几根不规则瞬间又扬起来。
秦淮马虎,不知受伤该怎么处理,看蒋毅湿敷便替他湿敷。蒋毅懂,但他不在乎,隔天胳膊似乎肿得更大了,他拿针挑破水泡照样该干嘛干嘛,毕竟铁打的汉子,又是从生死线上蹚过的人,这点伤不足为道,晾上几天就能痊愈。
早上他招呼秦淮吃完饭,把昨天小金刚塞给他的钱撂进黑色塑料袋,就那么提在手上出门了。同行的还有哑巴,露出淤青未散的颧骨,穿着前几天他给的翻领半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