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你喜欢谁?”檀梨追过来,伸手就要拽她,“是你那小徒弟对不对?我早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啪!”洛越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有那点情情爱爱吗?”洛越只觉得一股无名邪火从心底窜了出来,怒火中烧间又给了他一巴掌,把两边脸打得稍微对称了一点。
檀梨被她打得懵了一下,随后愈发觉得对方是欲盖弥彰,便咬牙切齿地质问:“我说中了是吗?你们师徒早有苟且……”
“你他爹的能不能要点脸?”洛越手抬了一半,怕给他打爽了,便又强行放了下去,转身就要走。
馥郁的桃花香气随风袭来,熏得人竟有些醉意。
洛越暗中一直在周身窍穴内运行真气,按理说一般的迷药对她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檀梨得意笑道:“这是我祭出妖丹做阵眼才布下的迷情阵,纵使你修为再了得,也走不出去。”
“你不喜欢我又怎样?我偏要你自己跪下来渴求我。你不是喜欢你那小徒弟吗,我倒要让他亲眼看着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的……”
檀梨的声音愈发飘渺了。
洛越勉力往前走了几步,径直走到墙角的一棵树下,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了上去。
“啊——”檀梨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脑袋便化作了原型,半死不活地瘫倒到了地上。
洛越甩了甩脑袋,顿时感觉清明了几分。
从进入洞穴起,她就一直在观察这些怪异的桃花树,发现几乎所有的花树都在听凭檀梨的心意而随意移动位置,唯有墙角这棵,从始至终纹丝不动。
阵法千变万化,不动的只有阵眼。既然檀梨自己作死把妖丹祭阵的秘密告知了她,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反正这猫也没打算要体面。
洛越拿出一张收妖符箓,将檀梨的原身收了进去,然后便打算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结果她还没走到洞口,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热得出奇,仿佛有无数条冒着火焰的游鱼游走在她身体里,在血液里处处煽风点火。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原本皎洁的圆月被一点一点染上了暧昧的红。
洛越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往月圆之夜她虽有些不适,也只限于燥热,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身体要被彻底燃烧成灰烬。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成为了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难以自抑地幻想:“要是有水就好了。”
好热,真的好热。
她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却猛地撞到了一块清凉的冰,如同天赐的救赎。
她迫不及待地整个贴了上去,任由自己彻底丧失了思考力。
晏深怕她摔倒,便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身,眼眸泛红地低头看她,轻声叫了句:“师父。”
洛越用脸在他胸前蹭来蹭去,红润的樱唇微微翕合,呓语道:“好热……好热……”
“我带你回去。”晏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了一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回想起了昨晚那个梦。
血月之夜,女子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只能依照本能向那人求欢。
结果被她口口声声叫着“夫君”的少年却痛快地笑了,将人抱起后猛地扔进了莲池里,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甚至放火烧尽了那几间他住了三年的竹舍。
通天阁的人早就等在了洞天入口处,待他出来后几人很快便了无踪迹了,唯有那个意识昏沉的女子在莲池里一句句叫着“夫君”。
晏深很久之前就联系上了通天阁的人,也清楚地知道,血月之夜,她会有所反常。
所以他特意跟着她出了洞天,想要在天黑之前不动声色地带她回去。
他不敢想,她这个样子若是落在别人眼中,会造成何等后果。
怀中人无意识的动作几乎要将他逼疯,晏深一咬牙,想要将人抱回洞天,结果洛越体内流窜的真气被她胡乱甩出,正中他的胸膛。
晏深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好在双臂始终牢牢箍着她的腰身,让人倒在了自己身上。
满地都是一层厚厚的桃花花瓣,其实摔倒也不是很疼。
洛越整张脸都红透了,身上也散发出不正常的潮热,滚烫的泪珠一滴滴坠落在他胸膛上。
“师父……”晏深手足无措地为她擦眼泪,任她压在自己身上。
“好热……好难受……”洛越的眼泪越擦越多,那股仿佛要把人燃烧殆尽的邪火愈演愈烈,她胡乱地解着自己的衣服,却将衣带纠缠得更紧,不由得带着哭腔哀求,“帮帮我……”
她从来都是从容的、理智的、遥不可及的,就如同那幅古画上遗世独立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她这种失态的模样。
她哭起来的样子如若莲池里那场缠绵的春雨,只看着,便让人难以自抑地起念动心。
晏深感觉自己所有的理智和清醒都化作了云烟,情不自禁地伸手替她解开了衣带。
她浑身上下都呈现出一种很不正常的粉,却灼得他闭上了眼睛。
罪恶的业火不满足于表层的灼烧,它就像一张避无可避的蛛网,将他们紧紧裹缠在内,逼他们肌肤相贴、水乳交融。
晏深颤抖着抱住她不足一握的细腰,眼睑上忽然落下了一片透粉的桃花花瓣。
无数个深夜的辗转反侧,无数次的望而却步,都抵不上此时——
她在哭,她想要他。
他知道不应该,但是他已经无可救药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在此刻统统化作了齑粉,让他明白——原来他从始至终都在高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