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脚下了床,有些恍惚地打开了房门。
四下寂寥,只有一只小白猫窝在她的门前。
她想要伸手去抱它,白猫却猛地往前走了几步,引她跨出房门进入了院中。
“怎么回事,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被幻境同化了?”
“对啊,按理说她和祁岁根本毫无共通之处啊,还以为能稳当地破境呢,怎么到最后反而……反而成这样子了?”
“这猫哪来的啊?看着好生奇怪。”
“你闭嘴吧,这是我们能问的事吗?”
周遭的喧哗声渐起,洛越却充耳不闻地跟着白猫往前走,直到被一路敲锣打鼓的人马拦在了半路。
“让一让,先让新娘子的轿子进来。”
她蓦然惊醒,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身红嫁衣的女子从喜轿上走了下来,不知从哪吹来一股妖风,正好将她的红盖头吹落,露出底下艳绝的容颜来。
霞姿月貌,亭亭玉立。
和她有八分相像,只是眼型更圆,红痣落在了眉心,俨然有鹿羊之态,娇俏动人。
“她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呢,这不,咱二爷抬回来个更喜欢的,看她还敢不敢闹。”
“二爷对她哪里是喜欢,不过是不甘心罢了,玩一玩也就腻了。”
哦,是他们大婚的时候了。
洛越手脚冰凉地往后退,彻底分辨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只想远远逃开,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在暗淡的天色中关上了房门,心口处的钻心之疼让她短暂地清醒了过来。
月圆之夜,她的情丝又要发作了。
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从玉牌中取出那个药瓶,结果一个没拿稳就让它落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桌子地上。
钻心的疼痛让人几乎站不稳,她捂住心口半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几步,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
那是祁岁。
她端坐在床榻上,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脸上带着解脱后的释然和快意。
这样去死……会很疼吗?
总不会比情丝发作时的钻心之痛更厉害。
洛越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匕首,鬼使神差地将其拿了起来。
与其被他极尽羞辱后再摘走本命莲,不如由她自己了断。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又真的只是他的一场骗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