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来。”
李见月不防,一屁股跌坐进去,从飘落的帘子缝隙,瞧见一队官兵冲将而来。
是陇州的折冲府兵,约摸二三十人。
“犯了事还想跑!”有人怒喝,“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那动静,已将马车团团包围。
“犯事?”
只听洛沉冷哼,随即刀兵声起。
李见月十分紧张,老实坐着不敢出去添乱。
好在不一会儿,外面的打斗声就停了。
她忐忑的探出头去看,那些兵士躺了一地,有几个落荒而逃,已跑出很远,洛沉未追,站在那满地尸体中,手里握着双刺,浑身弥漫着凶残狠毒的噬杀之气。
李见月从马车下来,面对这幅场景还是很害怕的,可看他一动不动,内心不安,咬咬牙,半捂着眼睛走过去。
洛沉微低着头,发丝垂落一缕,脸颊染血,鲜红的对比下,面色惨白如纸。
“洛沉,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他便身形不稳,软倒下来。
李见月慌忙去扶,奈何弱小的身躯难以支撑,被压得险些摔倒在地。
“洛,洛沉,你怎么了?”
她吓了一跳。
男子气若游丝靠着她,身子抽搐,短短一刹那,身上仿佛结了层冰霜,冷得渗人。
这样子莫不是……
李见月突然想起什么,心中一紧,顾不得脚踝的伤,半拖半背费劲的将他弄上马车。
她从未驾过马车,握着缰绳不知所措。
洛沉倒在车厢内,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颈间青筋暴起,似痛苦至极。
李见月不敢再耽搁,深吸了几口气,扬鞭驱策马儿。
已被叛军发现,恐其去而复返,她没有走官道。
马车东摇西晃从林子里穿过,被一处山崖挡住去路,停了下来。
李见月环顾四周,峰峦叠嶂,一眼望不到头,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成片树木。
离官道应很远了。
寻了处隐蔽位置躲着。
洛沉已昏死过去,四肢僵硬,若非仍有微弱气息,李见月几乎要以为他死了。
冷峻狠绝的男人,闭着眼睛,虚弱不堪的躺着。
李见月这时候才真切感触到,他也很不容易。
期门死士乃皇祖父当年秘密培养的一支暗卫,只听命于天子,是皇家最锋利的一把刀,自进入期门那一刻,他们的性命就不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