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捏着手机,狠狠记住了张家。
张家……势必要他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咔、咔、咔、咔、咔……”
宴卿侧着身子,半趴在床上,抬着手死死捂住了耳朵,但那节拍器该死的声音还是钻进了他脑子里,疯狂地叫嚣着,带动着他的心跳。
宴卿攥着心口,滚了一圈,从床垫上跌了下去,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瓷砖冰凉的温度很快就让他手脚麻木。
鲜血从口鼻里滴落在地,鼻氧被宴卿摘掉了,宴卿也不知道腿上的伤口到底多严重,这个时候每爬一步,伤口就刺痛着。
疼痛吊着精神,让他不至于再次昏过去。
他身上的药劲还没过,但双手已经有力气了,不太灵活地摘掉了蒙眼睛的黑布,睁开眼依旧是一片漆黑。
漆黑的环境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尤其这个节拍器能加剧时间的流逝感,时间感知和空间感知都在逐渐崩溃,宴卿知道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可以把人逼成疯子。
“我叫……宴卿……”
“现在是凌晨……我叫……宴卿……现在是……凌晨……”
“我叫……宴卿……一岁……”
“凌晨……现在是凌晨……”
宴卿爬到了房间的边缘,什么都没有摸到,又沿着边缘往另一边摸,却怎么也找不到节拍器到底在哪儿,只能确定整个黑色的屋子里,地面上只有一个床垫。
宴卿每隔一会儿就说一遍自己的名字和时间,保持思维和时间感,他的腿还是没有力气,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站起来。
果不其然,因为里面的动静,守卫再次开了门,外面的光线也很暗,但好歹让宴卿看到了点光。
“把门锁上!”
守卫见他趴在地上,连忙让另一个人锁上了门,转过头,灯光照出了地上呈现拖痕的血迹,整个屋子里都是已经干涸的暗色血迹。
灰色的瓷砖上蒙上了一层不明显的痕迹。
水泥墙上有血色的手印和指痕。
而那个让宴卿难受万分的节拍器,被放在镶嵌在墙里的玻璃柜里。
守卫半蹲下身子,再次将宴卿架到了床垫上,而他的身体已经因为趴在瓷砖上,变得很冷。
一阵又一阵的心悸让宴卿再次呛咳起来,血沫溅到了守卫的手上,守卫看着宴卿满脸的血迹,以及失神的眼睛,顿时觉得必须汇报一下情况。
毕竟老板并不想闹出人命。
守卫将鼻氧给他带好,又找来了厚被子,改住了宴卿冰冷的身体。
守卫出去之后就联系了老板,汇报了宴卿现在的情况。
变声之后的声音说道:“把节拍器的频率调慢点。”
他依旧不打算关掉那个东西。
守卫应了一声,开了门,看着躺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的人,突然很同情他。
他将节拍器调节到正常的频率,看着宴卿还在咳嗽,怀疑他是血液呛进了气管,这种咳嗽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