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她没发声,只做嘴型。
两人相隔一臂距离,清幽香气缠绕鼻尖,唐觅清轻手轻脚往露台走去,纤瘦身影紧随其后。
……
夜深露重,玻璃栏杆如覆磨砂。
“阿清当年一定很辛苦吧。”唐觅清眸含眷恋,却又痛苦。
秦秀清眉眼淡淡:“不记得了。”
相较恨与厌恶,最伤人心的大抵是被遗忘。
唐觅清的眼泪无声滚落。
“阿清。”鼻音隐隐可闻。
秦秀清随意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想得可清楚了。
我给你带来了精神伤害、又将秦家搅得乌烟瘴气、还让你独自一人辛苦养育阿沼。
我甚至摧毁了你对家庭的所有美好向往。”
唐觅清起身,蹲到秦秀清的躺椅旁,脑袋低垂。
“虽然在你遗忘之时再提起,颇有种揭伤疤的嫌疑。
可你忘了,不代表我给你造成的这些伤害并不存在。
我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你是何时,所以我想把握今晚的时间。
阿清,我向你郑重道歉。”
双膝触地,磕了个头,没抬起。
很戏剧,可秦秀清知道这人相当认真,眼皮微微颤动。
“阿清,原不原谅我是你的事,不论你的态度如何,我都完全接受。
但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秦秀清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酷?”
额头仍然抵着冰凉的地面,唐觅清闷声道:“怎会有人觉得伤害妻子是件很酷的事呢。”
秦秀清深吸一口气,眼圈泛红:“唐觅清,太迟了啊……”
她早已独自完成了所有心理疗愈,也早已释怀。
“起来吧,地板凉。”她顿了顿,“我原谅你了。”
判词落下,唐觅清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湿漉漉的黑眸抬起,倔强地看向对方。
“阿清,倘若我仍有所图呢?”
美人脚步微顿,头也不回,清冷嗓音传入耳畔:“图人,图色,图家庭,这些你我都曾图过,如今翻来覆去,还有意义吗?”
“我们之间不可以谈感情吗?阿清,明明你也很爱我。”
秦秀清气笑,转身冷嗤:“荒谬,你唐觅清还缺人跟你谈感情?”
唐觅清正疑惑自己哪里不缺了?她明明只缺秦秀清,唐沼奶呼呼的声音就从露台门缝传来。
“妈咪妈妈,你们瞒着我说悄悄话,不乖喔。”
小小身影踉踉跄跄走到唐觅清脚边,伸手要抱,唐觅清轻轻松松抱起三十斤的小家伙,奶团团拱了拱她脖颈。
“好啦,回去睡觉。”
方才还红着眼眶的唐觅清捏了捏奶团团的脸。
唐沼:“睡醒,妈咪妈妈带我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