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我懂了,你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醋坛子翻了就来作践我。”萧郁蘅阴阳怪调的调侃。
苏韵卿收回了视线,淡然道:“殿下是主动跑来的,与我何干?”
“切,”萧郁蘅冷嗤一声,转头去迎她的坐骑,不屑的嘟囔:“懒得与你掰扯。”
“红薯乖乖,有没有想我?”萧郁蘅贴着一匹枣红色小马的耳朵,踮着脚尖与马儿腻歪了半天,指着苏韵卿附耳道:“一会儿给她骑一圈,咱大人大量,不欺负她好不好?”
小马蹬了蹬蹄腿,仰头发出了一声低鸣,似是在应承。
萧郁蘅牵了马,拽紧缰绳,在苏韵卿身前站定,“上马会吧,坐稳了应该也会?坐稳了再把腿夹紧马腹,身子略前倾,握紧缰绳就得了。来吧,上去。”
苏韵卿将视线落在萧郁蘅随意的神色上游走须臾,又打量了一圈儿“红薯”的周身打扮,毫不迟疑的翻身上了马。
当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见人坐稳,萧郁蘅随手拍了一下红薯,红薯就向前走了起来。
萧郁蘅觉得不过瘾,卯足了力气又来了一下,这下可不得了,红薯撒着欢儿就跑开了。
“啊!”苏韵卿毫无预料的被带跑了,吓得惊呼一声。耳畔呼呼生风,一时间突然提速,身子颠簸就算了,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晕乎。
萧郁蘅捂着嘴在一旁咯咯咯的笑着,捉弄苏韵卿的机会委实不多。
她招来身侧的一个小黄门,“再给我牵匹好马来,快些。”
厮混
大内马场整肃宽广,黄尘跑马道与绿草如茵的骑射场交相辉映。
苏韵卿孤身一人与红薯斗智斗勇,大着胆子“自学”纵马的本事。
不多时,小黄门给候在一旁的萧郁蘅送来一良驹。她迅捷的翻身上马,轻轻挥鞭,追上了前头手忙脚乱的苏韵卿,俏皮道:“好玩儿吗?飞出去的那一瞬有没有神清气爽,开怀洒脱的感觉?”
苏韵卿此刻已悔断肝肠,她就不该心存侥幸,认为眼前人知晓掂量轻重。
见人不理睬她,萧郁蘅凑弄道:“生气了?你可知七岁那年,第一个教我骑马的人,就是这么做的。”
“谁?”苏韵卿疑惑出言,“还有如你一般离谱的人?”
萧郁蘅嗤笑一声,幽幽吐出两个字来:“我娘。”
苏韵卿抿了抿嘴没说话,这人她惹不起。
“所以啊,”萧郁蘅一声感叹,“被她磋磨的不是你一人,之前云淡风轻的不是挺好,何苦自我折磨?我也沉沦过,忧思过,可自打你离了大内,我便后悔了,有人陪你嬉笑怒骂,做个纨绔也是快乐的。”
苏韵卿默然良久,小心翼翼地操纵着身下尚算温顺的马,轻声回应,“言之有理。所以,那年你飞出去的瞬间,可曾害怕?”
萧郁蘅咧嘴笑了,“你比我表现的沉稳多了,我当时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不过那会儿马场围着我的人多,闭着眼也出不了危险,母亲直接熟视无睹。被吓唬了一次,再上马反而不怕了。”
话音方落,萧郁蘅眸光一转,甩手就给了红薯一马鞭,眼见苏韵卿再一次冲了出去。
这一次苏韵卿没再叫了,她凝眸望着前方,紧紧攥着缰绳,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牵引马儿转向。
萧郁蘅在后头看着,心底还是很眼红的,甚至有些嫉妒。
苏韵卿天赋异禀,好似没什么事能难住她。
跑了须臾,苏韵卿操控着马儿回来,与萧郁蘅汇合,悠然道:“苗苗,我想撒欢儿了。”
“嗯?”萧郁蘅有些懵,一脸你别拿我寻开心的神色,“你认真的?”
“自然。”苏韵卿一本正经的盯着眼前人,“敢不敢陪我?”
萧郁蘅嗤笑一声,故意扬声应承:“乐意之至。那就先来追我,有本事追上我,如何撒野由你定。驾!”
苏韵卿看着萧郁蘅飒爽的背影,微微勾了唇角,压下刚刚踏上马背的恐惧,在能够把控的范围内,挥鞭追了出去。
两道残影纵横驰骋在马场,身后一双眸光犀利的盯着,感叹道:“这二人皆是好苗子啊!”
“将军可要上前去与人搭讪?”他身后的一名护卫试探着出言。
“不必,贸然出现会令人起疑,况且陛下身边的人,我们还是躲远些的好。”被称作将军的人摇了摇头,却不肯移开视线。
十几岁的丫头,胆子这样大,真是少见。
萧郁蘅的马术更加熟稔,苏韵卿初学难免青涩,速度也不敢提太快。但她素来不按常理出牌,抄近路切了个弧度角,与萧郁蘅齐头并进了。
“撒欢儿的本事还得看你。”苏韵卿率先出言,并不介意谁赢谁输。
“也是,”萧郁蘅深表赞同,“那午后去教坊司吧,听曲儿唱戏学舞蹈都可以,关键是那里的人姿容上佳,光瞧着都赏心悦目。”
“行。”苏韵卿答应的分外爽快。
“晚上在我宫里斗蛐蛐?可好玩了,如今秋日正当时,也算赶个时兴。”萧郁蘅继续道。
“依你。”苏韵卿并不迟疑。
“听闻内廷局新到好些鹦鹉,明日我们就比谁先教会鹦鹉学舌。”萧郁蘅安排的格外认真。
“好。”苏韵卿眸光中竟隐隐透着期待,这些事她从没做过。
“你那雕虫之技可还在?过两日去府库选些玉料练练手?”萧郁蘅忽而想起了苏韵卿幼时的爱好来。
“可以,正好手痒了。”苏韵卿眼神一亮,话音尤为轻快。
“八月二十休沐,大姐该会入宫问安,她家小娃娃甚是可爱,到时候我带你去逗娃娃。”萧郁蘅忽闪着眼睛,盘算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