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出巡的最后一地,乃是久负盛名的临安。
山外青山,郡亭潮头,自古以来便是文人墨客争相题咏的盛地。
自打金陵一事后,舒凌直接把萧郁蘅和苏韵卿晾在一边,视如空气。
爱干嘛干嘛,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大半个月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最离谱的,这二人被蓝玉强行换上了一身喜庆的宫人服饰,一人头顶两只小铃铛,走起路来自带混响。
于是,舒凌带人泛舟湖心品茗之时,她二人只能在岸边望洋兴叹。
立的久了,腿便酸麻胀痛,萧郁蘅是不会傻到吃这苦头的。
她拉着苏韵卿坐在了湖畔的石阶上,晃荡着两条腿,捡了小石子胡乱的往水里扔着听响儿。
苏韵卿抬手去拨弄她头上的铃铛,“还是这个好听。”
萧郁蘅没好气的拂开了她的手,“拨你自己的。她都半个月不理我们了,你还有这闲心?”
“起起落落,就如昨日黄昏江畔的大潮。潮涨潮落皆是自然,我习惯了。”苏韵卿算是明白了,舒凌想一出是一出,她的身份兜兜转转的,变了好多次,无妨。
“你会水吗?”萧郁蘅眸光一转,转头望着苏韵卿。
“问这作甚?”苏韵卿面露诧异,会不会水的,很重要么?难不成还能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儿,下去游一圈?
正如此想着,她被人大力一推,“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湖里。
“噗通”,又是一声响,萧郁蘅也跳了进去。
身后宫人大惊失色,这二人在做什么?
苏韵卿胡乱的扑腾着,将头探出了水面,刚想出言谩骂,却不见萧郁蘅的身影。
“公主呢?”苏韵卿望着岸上手足无措的侍从询问。
小宫人指了指平静的湖面,“水里。”
苏韵卿瞧了眼涟漪轻柔的湖水,慌乱的一个猛子扎了回去。
待到下潜十米深,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眼底浮现了一抹玫红色的身影,那人正大口大口的喝水呢。
苏韵卿卯足了力气,将人拽到了岸边。两只落汤鸡狼狈的趴在柳树下的石阶上,苏韵卿愤恨地将大巴掌抡圆了挥向萧郁蘅的后背。
“咳咳咳咳,…噗…”萧郁蘅如同吐泡泡的鱼,将呛进去的水悉数吐了出来。
“你疯了?”苏韵卿的话音满是怒气,“活腻了何必拉上我?”
萧郁蘅翻了个身,嗤笑一声,嬉皮笑脸道:“我就想试试,看看你这波澜不惊的心,可还有动容之事,我赌赢了。”
苏韵卿看她的眼神宛若在审视一个神经病,她愤然拂袖而去,带着一身沥水的衣衫,倚靠在一颗老柳树下。
萧郁蘅从地上爬起来,抬脚便追,像个乖巧的大狗狗,在她身侧蹭来蹭去,“生气了?闹着玩的,我会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