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将刘秀凤送到了山道上,看着她往山下去了,这才返回来准备做晚饭了。
刚进院儿门,林将山就提着东西从外面儿回来了。
叶溪忙迎了出去,“你回来了!”
林将山身上沾满了叶渣和灰尘,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瞧着在林子里折腾的不轻。
瞧见自家小夫郎迎了出来,笑道:“今儿运气不错,猎了只鹿。”
叶溪瞧见他手上提着的鹿,眼睛都亮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鹿呢!跟小土山羊似的,不同的是鹿角长的跟羊角不一样。
“鹿呀,我第一次瞧着呢!”
林将山见他跟个小孩子一样,笑了笑,便提着鹿的两只前蹄儿进了院子,“你若是喜欢,就在院子里养段时间,给你瞧着玩儿。”
将鹿拴在了屋檐下,叶溪给它找了个破损的箩筐里面垫了些树叶谷草做临时的窝,又去给它放了碗水。
林将山道:“下午捉到的,算来它饿了有段时间了,给它喂些东西。”
叶溪便去了灶房,切了半个大南瓜,扔来喂它。
鹿这种动物被人捕了轻易是不愿意吃东西的,得缓段时间,叶溪巴巴的蹲在屋檐下瞧它,越瞧越觉着好看有灵性。
林将山在院儿里用水擦着身体,看见叶溪像个小孩儿一样守着它还给它递南瓜吃,笑道:“它现在是不吃的,饿一两天它才会开口进食,遇到那种犟的,活活饿死也有。”
叶溪问道:“那你瞧得出它有多大了么?”
林将山回道:“不大,超不过一年生,鹿角都没有长齐全。”
“那便还是个幼崽了。”叶溪伸手去轻轻摸了摸它的角,毛茸茸的。
林将山又拿过自己进山带的背篓,里面装了些其他的,“山里的榛蘑长的好,一丛丛的,我捡了半背篓,回头也是能到镇上去卖的,这野生的毛果子最近熟了,吃起来酸甜可口,我给你寻了些回来。”
毛果子就是野生的猕猴桃,要不是他去摘这东西也撞不上这头鹿。
叶溪捡了两个剥了皮尝了尝,有点硬,还得搁两天,但味道是不错的,清甜中带着微酸,他剥了一个递到林将山嘴边。
林将山张口就着叶溪的手就吃了,“要是喜欢,回头进山里再给你寻一点,当作日常打发嘴的。”
叶溪又扔了个果子到鹿的面儿前,然后站起身道:“明儿我阿娘要去秀水村给我大哥送聘礼去,叫了我同去,正好能把猪崽子抱回来,我思虑着这是我第一次见未来嫂嫂,索性就捡一篮子的榛蘑和果子去,全当个见面薄礼了。”
林将山点头:“好,你做事周全,听你的。”
叶溪笑了笑,便钻进灶房做饭去了。
这里是山秀村
隔日,叶溪就起了个大早,仔细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还特地穿了一身成亲时做的新衣裳,第一次去嫂嫂家露脸可不能邋里邋遢。
林将山也起了,夫郎不在身侧,他自己也是没法再睡的,总感觉空落落的,于是也跟着起了大早,在院儿里收拾好了耕具,准备今日去地里下种冬小麦,他也好腾出手来去做其他事儿。
他惦记着山高路远,出门前对叶溪道:“路远,免不得遇上些长虫走兽的,定要小心些,和岳母他们送聘礼过去,路那般远定是要走累的,莫要心疼那十几文钱,花钱坐个牛车骡车去,免得苛待了腿落下什么不爽利,若那般有什么事儿就托人回来告我。”
送聘礼去未来嫂嫂家这种事儿,他一个哥婿是不方便去的,因此只能叮嘱着叶溪,怕他走的累了,要知道两个村子之间可是离的远,翻两座山路是要的。
叶溪见他像个婆子一般絮叨,弯起眸子笑他:“你可真是跟我阿娘似的,出门前百般叮嘱,我晓得的,你就莫要担心了。”
林将山还想再叮嘱几句的,也不好再说了。
村子隔的远,今天赶过去了,晚上是回不来的,要明儿才能回来,叶溪惦着自家这个是不会做饭的,成亲后他是百般花样的换着法儿给他做饭,胃口也是养刁了,这两日不在,也是要提前给他备下吃食的。
便去灶房生了火摊了几张饼子出来,念着林将山今明两天也要吃这个,就又打了几个鸡蛋进去,摊在煎饼上,撒了些葱花,将饼烙的酥脆,另又炒了个蒜泥南瓜藤,和香葱鸡蛋,昨日捡回来的榛蘑也收拾了些出来,炒了一盘菌酱。
“灶房里我摊了饼子,橱柜里还有咸菜和酥油渣,你这几顿便要自己打发,裹饼子吃了。””他出来对院儿里的林将山说道。
林将山嗯了一声,想着要两天都见不到夫郎,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应的,兴致也是提不起来。
叶溪又将屋里的琐事都料理了一番,拌上麦麸喂了鸡鸭,又添了一盆的食在旁边,这才回了院子。
屋檐下拴的那头小鹿奄奄的趴在地上,南瓜一口没动,瞧着可怜的很。
“它还是没吃东西。”叶溪担心道。
林将山看了一眼,“那便是个犟的,只怕它是要饿死自己了,得赶在它还活着的时候背到镇上去卖了。”
镇上的老爷富户爱这口,常话说,鹿血滋阴补阳,鹿肉壮身强体,还有头上的那对鹿茸也是药铺的好药材,因此一头鹿在镇上卖的价钱能有一两银子。
叶溪蹲着身瞧着它水漉漉的大眼睛,伸手摸它的脑袋,竟像小狗般乖顺,心中生起怜悯:“若是卖了它,是不是要被扒皮喝血?”
林将山点头,“那些老爷富户们就想买回去补身体,自然是要宰来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