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凤听了林将山的话儿,便只好乐呵呵的收了,她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哥婿可孝顺她了咧。
叶溪又单独捡了两尾起来,“待会儿晌午我就回去做鱼吃去,今儿能吃上今年最后一顿秋稻鱼咧,用剁椒红烧来吃,鱼肉鲜嫩,汁水拌着鱼肉来泡着稻米饭,可真是香。”
旁边的叶山一听,高兴道:“我听着就馋了,溪哥儿做鱼的手艺那是一绝,你自嫁人后,我没少馋这一口咧,今晚我出酒!”
叶阿爹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我床底下的那壶酒定是被你平日里偷摸着喝完的,我就说怎么越喝越少,到了后面儿连个底都没有了。”
叶溪和林将山听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家大哥习性好,就爱平日里小喝一口,也不贪杯。
叶山摸着后脑勺也不遮掩,坦然道:“那酒是弟夫求娶溪哥儿时送来的,是镇上铺子里卖的好酒,跟咱村里酒坊里酿出的烧刀子不一样,那酒喝的绵密柔长,可好了!”
刘秀凤嗔他:“哥婿拿来的酒难道会不好?你倒是个识货的!”
林将山笑道:“大哥若是喜欢,下回我去镇上卖了柴火,再给你买一坛子就是。”
叶山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大方笑道:“如此我便谢过弟夫了,不枉我从小疼溪哥儿一场,如今也是能喝上他相公的好酒了!”
叶溪打趣道:“大哥即将成亲,就当是我和相公送你的新婚贺礼了,我可盼着我那位好嫂嫂嫁过来跟我串门子做伴儿呢!”
叶山脸红了红,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是,她是个好的。”
一家子站在河岸边上说笑了会儿,便看到村里的赵大婶婶端着木盆匆匆朝这里走来了,她身体臃肿,体态有些中年发福,走快了身体来回晃动摇摆,瞧着有几分泥俑的憨态。
赵大婶婶唯恐自己来晚了,隔着十来米就喊道:“叶山他娘,可还有鱼?”
刘秀凤嗐的笑了声,朝她挥手喊道:“有着哩,赵大婶你可慢点,莫急。”
她这才松了口气,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气儿来了。
“我这不是听厘哥儿说了么,说你家哥婿在河这边捞了一网子的秋稻鱼,有多的卖,我这不就是急着来买两条回去么。”
刘秀凤笑着让她来挑两条,“刚捞起来的,新鲜着呢,多的我也不收,就五文一斤,横竖我家这几口人是吃不完的。”
赵大婶婶笑眯了眼睛,连忙蹲下身去选,边挑边道:“不瞒你说,我家那口子就爱这口鱼,老是念叨着让我去镇上赶集的时候买两条回来,这不秋收田里忙,我十天半月没去镇上了,想着路过的货郎或是附近的鱼塘开塘买上一两条,结果一等等了一个来月了,还是你们今日捕鱼,我才跟着有这口福咧。”
叶山笑道:“我家弟夫有这手艺,这捞起来的是正宗土生的秋稻鱼咧,你瞧瞧这鱼肚,肥实的很,里面保管还能掏出鱼蛋来,吃着鲜嫩的很。”
赵大婶婶挑了两条最肥实的,翻了翻它的鱼肚,瞧着鼓鼓囊囊的,放到篮子里递给叶阿爹过称,“是咧,还是你家哥婿有本事,村里人多久没人捕到这鱼了,就是村里的捕鱼老郎这几天也是去隔壁的江里撒网,那儿的鱼啊口感哪有咱河里吃泥鳅田螺和稻子长大的鱼好。”
叶阿爹过了称,“九斤三两。”
叶溪在旁边道:“乡邻世交的,摸了零头,收九斤就行。”
他这般会做事,让赵大婶婶高兴的合不拢嘴,忙掏了钱袋子,数了几十个铜板出来,乐道:“要我说啊,还是你家会做事,溪哥儿这般人情通达,难免十里八村都夸他呢,今儿找个郎君也是个能干体恤的,日后好日子多着呢!”
刘秀凤听的高兴,收了铜板又跟赵大婶婶唠了几句。
眼瞅着又有人提着篮子来买鱼了,赵大婶婶便提着自家篮子走了,免得耽搁了别人卖鱼。
走了几步,就有好些村里人碰见了赵大婶婶,探着脑袋来瞅她篮子里的鱼,“哟,叶家买的?”
“可不是咧,新鲜的很,瞧瞧这鱼肚,肥!”赵大婶婶是买到鱼了心里不慌了,慢悠悠的翻着鱼的肚皮展现给其他人看。
其他人见了心里更慌了,“是好,这鱼的鳞片都是黄的,没吃稻子可长不出这色,咱们啊也得赶紧去买两条回去,今年结冻前最后一次吃鱼了,我家可馋的慌了,这多久没做荤腥了。”
“可不是,猪肉从十二文涨价到了十四文,我可没舍得买,家里两个孩子成日闹着肚里没油水儿,今儿这鱼卖的便宜,买上两尾回去给家里解解馋!”
赵大婶婶得意道:“五文钱一斤,有什么吃不得的,就是家里不富裕的也是能买上两斤回去的,叶家他还给我少了三两的鱼钱,这不是捡便宜是什么。”
听了她的话,那些人再也站不住了,顾不上闲唠了,匆匆的赶着去了。
人多了一下就围了上来,叶山和林将山帮着买鱼的捡鱼挑鱼,叶阿爹在旁边过称,刘秀凤招呼人,收银钱,一家子配合的不紊不乱。
铜板在钱袋子里砸的叮叮作响,买鱼的两三文钱的零头都给村民抹了,让他们也高兴的很,直夸叶家人做事厚道。
农家人都是手指缝里抠钱出来花销,家里的积蓄都是一文一文攒下的,多省一文,家里便能为下一顿的肉菜存下一文。
不出一会儿,一网子的鱼就被买了个干净,后面还有好些人提着篮子赶着来买鱼。
叶溪上前招呼道:“各位叔叔婶婶,今儿这鱼是卖没了,回吧,下回要是还有,我这给你们留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