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里面掉出了好几个扁扁的信封。
俞川把那些信封捡了起来,裹进了外套里,走回了楼上。
五分钟后,他坐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打开了头顶唯一一盏吊灯。
他拿出了怀里的信封,从上到下码好。这些是这几个月来俞斐给他寄来的信。
最后一封,邮戳上的日期是上周,油印看起来还很新。他撕开了信封的封口,倒出了里面薄薄的信纸。
“儿子,见字如面。
转眼就一月份了,快过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你都没有来看妈妈。
不是不是高中学习太忙了?妈妈理解你,如果学习很累的话,就多休息。
妈妈在这里过得还可以,每天都很充实。最近还跟狱友学了钩花,等我出去了可以给你钩一件毛衣。
过完这个年,你就十七岁了。
妈妈希望你过得好。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砰!窗外有烟花炸开,将屋里的地板照得透亮,光线甚至有些刺眼。
屋子里却也传来轻微的响动。
啪嗒,啪嗒,有水渍在地板上缓缓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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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俞川回到了学校。他还没进教室,人却被教导主任喊进了办公室里。
深冬的清晨,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俞川的耳朵根被冻得有些红。
“俞川,有件事我们还是得跟你说清楚。”面前的人端起了保温杯,水汽蒸腾。
“什么?”
“你的这件事呢,我们是一直帮你保密着,以后当然也会。但是……”
俞川兀地抬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能再在这里读书了。明天我们会配合你办好转学手续。春节过后,你可以去城郊的高中继续上学。”
“什么意思?为什么?”俞川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学校有学校的规定。”男人放下杯子,抬眼看他。
“我不会影响其他同学的。”俞川摇头,“而且我之前成绩也不差不是吗?”
“是。你是绩优生。但是我说了,学校有学校的规矩。你这件事不是小事,我们内部可以帮你压着,但我们也有我们的顾虑。”
“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俞川拽着袖口,牙关紧咬,“那天我办完手续出来的时候还跟我说可以继续读的,不是吗?”
窗外的阳光很冷,白晃晃的。
面前的人站了起来,宽阔的身体挡住了窗外的光源。俞川站在阴影之中。
“有些问题,不要问得太明白比较好。你也长大了,你得知道,不是什么问题都会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