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条又大又软的狐狸尾巴呢,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感觉怎么样。
而那边的阮川被拖着往前走,嘴里还在说:“长姐,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你还护着她!闭嘴!”女子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接着就扯着他下了楼。
那个女倌则是垂下头去,一张脸早已是煞白。
见阮川被他长姐领着走了,两人很快就彻底消失在走廊中,其他少年少女这才心有余悸地从屏风后走出来。
霍留云走到门前,想了想还是对门外的男倌女倌们说:“你们先进来。”
他们便小心翼翼地进了包厢,霍留云立刻将门重新关好,又落了锁。
“对不住啊凝因姑娘。”霍借月对那女倌道了个歉,“小川他长姐就是这个样子,可怕得很,脑子也不正常,我们都没少被她骂,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被叫做凝因的女倌闷闷不乐地应了声:“是,奴婢知道。”
段宝银见到面前这个自称奴婢的少女,心里的震惊差点就掩饰不住。
这位可是后来阮川在丹心宗的师妹啊!
虽然都拜入仙门,但段宝银前世跟她既不在一个宗门,也没有太多接触,两人也只是泛泛之交。但尽管如此,段宝银印象中的凝因跟现在何止是相去甚远,简直完全是两个人。
丹心宗的凝因,举手投足温柔如水,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气质还带着一种执拗和不服输的劲,待人接物都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差错。
而现在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纤纤身姿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此刻正惶恐地垂着脑袋,双眼甚至不敢直视众人,连攥着裙摆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只有一张面容姣好的脸,还有右眼眼尾下的那一颗小小的泪痣,让段宝银依稀看出点那个自己认识的凝因的轮廓来。
想到这里,段宝银不由得有点心疼,问段宝令道:“哥哥,这里有没有药?”
段宝令皱了皱眉,还没说话,段宝银便又道:“给凝因姑娘的脸涂一下吧,不然若是留疤了,不好看。”
“去下面找那些小厮和丫鬟要一点就行,他们肯定有。”霍借月说。
段宝银用征求同意的眼神看向段宝令:“我想带凝因姑娘下去包扎一下,哥哥,可以么?”
“一起去。”段宝令看了凝因一眼,“走吧,凝因姑娘。”
凝因抬起脸来点了点头,对他们低声说了句“多谢”。
三人对其余少年少女们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继续玩之后,便一同出了包厢,沿着木梯一路往下来到一楼大厅,叫住路过的小厮,让他拿了些药和纱布。
凝因伸手就要去接,段宝银这才发现她的两只手上也有擦伤,大概是刚才被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用手撑地的时候划到的。
段宝银便抢先接过了东西,说:“凝因姐姐,我来帮你。”
然而,她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拿着几罐药盒、棉签和纱布,对着凝因脸上那个充血的红肿巴掌印,却是有些一筹莫展。
她还真不知道该先涂哪一种药,还有这一整卷纱布
犹豫片刻,她问道:“剪子呢?”
“傻瓜。”段宝令嫌弃地看着她,伸出手,掌心朝上,“给我。”
段宝银没有逞强,乖乖递上了药盒、棉签和纱布:“喏。”
段宝令接过了东西,拧开其中一个药盒,用棉签沾了点药膏,就往凝因脸上的红肿处开始涂。
脸上传来一阵冰凉,刺激得伤口更疼了,凝因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眉毛微蹙。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段宝令涂完,又换了种药膏接着涂,动作比之前放慢了些,像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般,跟她随口聊道,“对了,你跟我朋友很熟?”
凝因知道他说的是阮川,轻声回答道:“还可以,之前偶然间认识的,他对我一直多有照顾。有些男倌女倌欺负我,他会帮我出头,如果我有不想接的客人,他也会帮我拦掉。”
“嗯。”段宝令帮她涂完脸上的药膏,又去涂她手上的,“所以,他今天也是特地来帮你的?”
凝因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他最近才被他大哥抓到过一回,还被威胁说再有下次就告诉爹娘,近期应该会小心点才对。而且今天还是他生辰,被家里人留意的几率更大。”段宝令涂完药膏,用手直接将纱布撕成大小合适的三份,没有去看凝因,而是专注做着包扎的工作。
凝因闻言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段宝令看向她:“所以,凝因姑娘,今天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凝因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实不相瞒,前段时间在阮公子的帮助下,我已经攒了一笔积蓄,足够为自己赎身。但因为我刚满十三,刚到可以出嫁或是卖身的年纪,妈妈一直不同意我现在走,还事先答应了一个客人,要把我的初夜给他,就在今晚。”
凝因口中的“妈妈”,指的自然就是清梦楼的老鸨。
段宝令帮她包扎好手,直起身来,漫不经心道:“所以,小川本来是想今天带你逃出去的?连大名都告诉你了,啧,这家伙可以啊。”
说着,他便牵起段宝银的手,要带她重新上楼去。
而凝因沉默片刻,接着像是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扯了扯裙摆,然后一下子对着面前两人跪了下来!
只见她连两只绑着绷带的手也贴伏在地,只抬起一张脸来,双眼中似乎浮起泪光来,眼神却是坚毅的:“这位公子,这位小姐,虽然奴婢不知道你们是谁,又从何而来,但既然是阮公子的朋友,奴婢相信你们一定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