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家开门,客气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陶欢颜不请自入,直接推开门跨进了屋里:“我来看看孩子。”她知道时安安在哪个房间,招呼都不打一声径自就要去那个房间。
程家家不悦地皱了皱眉,挡住了她:“孩子在睡觉,不太方便,请回吧。”
陶欢颜被程家家拦住了,她盯着程家家,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还不知道时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吧?需不需要我友情告诉你答案?”
程家家心头一跳,一股强烈的冲动涌现,以往关于时归的怀疑再度探出无形的触手。她紧紧盯着陶欢颜,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问道:“那你告诉我答案,有关时归的答案。”
陶欢颜的笑容越发恶意彰显:“真想知道啊?那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呢。”
程家家脸颊紧了紧,冷声说:“请回吧,我家不欢迎你。”
陶欢颜像是被她败了兴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冷不丁抬手用力把程家家推了出去,开门进了房间里。
程家家被她推得倒退了两三步,刚稳住身子就看到陶欢颜把还在安稳睡着的时安安抱进了怀里。时安安原本睡得好好的,这会儿被人一抱,小嘴瘪了瘪,哼唧了几声。陶欢颜抱着她拍了拍,柔声哄道:“不闹不闹,快睡吧。”
陶欢颜毕竟没带过孩子,根本不会抱孩子,尤其是时安安这种才刚满月的小娃娃,身上软趴趴的,似乎稍微用点力就会把她掰断一样。时安安在她怀里呆得很不安稳,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哼唧了没几声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程家家这次是真生气了,一把抱过时安安,冷脸下了最后的通牒:“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陶欢颜无趣地耸了耸肩,意兴阑珊:“没意思。”她又看向时安安,小家伙被熟悉的怀抱抱着,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泣,眼角还挂着几滴眼泪,眼圈红红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很像时泽。
小时候时泽软乎乎的,特别像个小女孩,经常被陶欢颜欺负,有一次他拿着一个新款的变形金刚玩具,陶欢颜一看就喜欢上了,立即凶巴巴夺了过去:“给我玩会儿。”
变形金刚到时泽手里还没一个小时,他还没玩够,平时别的玩具陶欢颜要玩就算了,这个他不想给陶欢颜。于是时泽也去夺变形金刚:“这是我的,我不给你!”
陶欢颜自小身体就比别的小朋友强壮,而且家境好,还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在小朋友圈里颇有点说一不二的大姐大的气质。这会儿被软趴趴的时泽一夺玩具,登时就生气了,小脸一绷,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推了一把时泽,直接把时泽推倒在地上了。
时泽摔了个重重的屁股墩,屁股疼得一抽一抽的,他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时候的时泽和现在的时安安很像很像,眼圈红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鼻子还皱皱着,可怜巴巴的。
陶欢颜罕见地软了心肠,就像曾经小时候对着时泽那样。她站在原地看着时安安,片刻之后,她不发一言,转身离开了。
一直绷着浑身肌肉、准备掏手机报警的程家家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实在搞不清楚许柔究竟是要干什么了。她这两次的到来,似乎更对时安安感兴趣,而且从她的态度和语言里来看,她似乎并没有把时归放在眼里——不,更准确地说,除了时安安,她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论是时归,还是她程家家,亦或是上次同来的那些同事。
她仿佛把自己和其他人分割成为两个不同的阶层,她高高在上,而其他人匍匐在她脚下。
陶欢颜刚走没多久时归就打电话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程家家的错觉,在她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电话那边的时归好像松了一口气。
时归问道:“家里一切都好吗?”刚刚那段时间他忽然链接不上家里的数据通道了,无论是声音还是影像,他全都查看不到,他的数据触手只能触碰到一片白花花的乱码。不只如此,就连通讯信号也被屏蔽掉了,他尝试了好几次拨打程家家的电话,一直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就在刚刚,他忽然又可以链接上家里的数据通道了,电话也接通了。
这次的事情程家家没有隐瞒时归:“刚刚许柔过来了,我觉得她似乎对安安很感兴趣。时归,你和她……有什么纠葛矛盾吗?”
时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说:“我会解决这件事的,别担心。”
程家家的目光一沉——
时归在躲避这个话题。
虽然陶欢颜只是将意识投映在了这个时空,但是只凭她能屏蔽掉一定范围内的信号——就连时归都无法通过屏蔽屏障——从这一点就能推测出,她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拿到了远超这个时代科技水平的屏蔽仪器。
如果她能拿到屏蔽仪器,那时归合理推测,她也同样能拿到其他高科技设备。比如——
专门针对他的销毁程序。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前面的种种表现就顺理成章了。她手里握着最为关键的底牌,所以姿态一如往日的高高在上。
这一次,是时归主动找上了陶欢颜。
陶欢颜看到来电显示时候丝毫不惊讶,她接通电话:“有事?”
时归的声音沉沉:“你想要做什么?”
陶欢颜的冷笑声顺着听筒传入时归耳中,像是冰凌一样刺了进去。她说:“我想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把时安安交给我,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绝无二次。”她不允许时泽的基因再度出现在其他孩子身上,至于已经出生的时安安,她也必须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