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听从他的话,循着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摇头苦笑的费南舟,原来他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站台上,背着光,身后是五光十色不住闪烁的霓虹灯。
“我真的怀疑你是怎么考上n大的?地理卷子都是蒙的吧?”他走到她面前,抬手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削了一下,像惩罚。
但似乎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昵在里面。
许栀不甘示弱:“做卷子和辨别方向是两回事!”
“还有,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再打我的头!我已经长大了!”
他不言不语,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俄而,又抬手明知故犯地削了下她的脑袋,力道都和刚才那一记如出一辙,眼底还含着笑。
许栀瞠目结舌,都忘了要说他。
还能这样?!
要说解决问题,其实电话里已经解决。
许栀说:“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
费南舟看一下表,似模似样地说:“确实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许栀气煞:“你怎么这样……”抬眸时愕然地发现他在微笑,她错愕茫然的表情映入他暗沉深邃的眼底,他不动声色,她脸已经悄然涨红。
他逗她时三分真四分假,像儿时逗弄孩子,但又和那时候不一样。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在此情此景他们的关系之下。
那时无关风月,如今有些发生过的事情已经不能逆转,哪怕她想要忽视,客观事实是存在的。他们有了亲密的肌肤之亲,他那样地深入过她,她不能忘怀,哪怕她很想要忘记。
他们都在装,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免得更难看。可她的定力和功力,到底是不及他,以至于她不清楚他是几分真几分假。
她别开头,不肯再说。
他也没有再逗弄欺负她,语气很温和:“去吃饭吧。”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她记得打电话的时候他身边是有客人的。
“你不是没吃吗?”他笑睨她。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日料店,寿司味道不错,鱼子酱非常新鲜,只是,许栀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颗粒有些无从下手。
“不爱吃?”他用勺子从她那儿挖了一勺,送入嘴里。
许栀的注意力都在鱼子酱上,没注意到他过于亲密的动作,期期艾艾:“……有些像虫子。”
“就是鱼卵。”他浅笑,用方才尝过的勺子挖一勺,送到她嘴边。
因为她之前一直低着头看那鱼子酱,没注意,下意识张嘴叼住。
他的视线落在她鲜艳饱满的唇瓣上,眸光转为深沉。
许栀尝了一口觉得鱼子酱不错,开心地吃起来。吃了会儿发现他一直在看她,盘子里的东西都没怎么动,怔怔的:“你怎么不吃啊?”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定格两秒,忽而笑了:“秀色可餐,看你就饱了。”
许栀脸上麻麻的,那一瞬竟有些心神失守。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这话有挑逗嫌疑,可他眼神清明,一击即退,低头喝一盏清茶,似乎只是跟她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