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我以前也不这样的。”
许栀忽然说不出话,嘴唇翕动,话未出口已经被他冷冷打断:“别再说对不起。这世上,最廉价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许栀的喉咙里酸涩着,没有办法反驳。
半晌,她轻声说:“也许我们都应该冷静地思考一下,这段感情值不值得。其实你值得更好的,不管是对你以后的发展还是人生规划。而我……其实我时常在想,我对你是不是有些过于病态的依赖,你从小就对我好,我习惯了,不愿意放手也害怕失去,我们从小就亲密无间……但其实,这并不是一种健康的关系,而我,只是误以为把这种感觉当成了爱情。”
他没有答,侧脸冷漠又平静。
两个人就这样,在无星无月的路灯下站了很久,站得腿脚都有些麻木了。落叶被风卷起,刮过她的小腿,她才如梦惊醒似的抬起头。
却见他又清浅地笑了笑,说:“既然注定了要走,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招惹我?”
许栀没有办法开口。
昏暗的夜色下,他抬起头,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很平静,甚至是微笑望着她的,眼中含笑带泪:“你这个感情骗子。”
许栀的身体不自觉地摇晃了几下,强忍着没有流泪。
又是一个阴天,天光黯淡到仿佛遮了一块幕布。从早晨到正午,雨将落未落,在云层之上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地面上潮湿到仿佛能拧出水来。
费南舟强忍着头疼欲裂的不适,撑起半个身子,就那么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坐了很久,直到胡祁山打电话过来,说他的安排下来了,但地方有两处,让他自己选,又给他分析了利害。
“喂——南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胡祁山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看了下手机确认信号没断,嘀咕了一句什么,费南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听到了,好的,谢谢你胡叔。”
胡祁山是个人精,看出了他的反常:“有事儿?”
费南舟笑:“没事儿。”
胡祁山顿了顿,也不多问了:“最近天气变得快,注意身体,有了进展我再联系你。”
“好。”
电话挂了,他又坐了会儿,起身披了件外套,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有些饿,他打开冰箱打算随便煮个什么,结果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提了下唇角,忽觉得讽刺得很。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哥哥长哥哥短,虽然知道他不怎么做饭,东西都买了给他备好,分门别类各个架子上摆得很好,还很细心地贴了冰箱贴,写上什么东西放在哪儿,一目了然。
如今走了,也不用再装了。
他也是,怎么没了她难道就不能生活自理了?
有什么好失落的?
将冰箱门碰上,他去了趟超市,随便买了点东西。
只是,路过水产区的时候看到池子里活蹦乱跳的鲜鱼,忽然想起她喜欢吃这种又大又肥的白鱼,要放很多辣椒,他是不能吃辣的,每次都嫌弃这道菜,她还故意塞他嘴里来戏弄他……
她的痕迹遍布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如影随形,不用刻意去想,还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