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姚雁兰笑着招呼他,“你带知知去吃饭吧。”
“一起吧妈妈。”许栀开口。
“不了,我还约了李太太,你跟你哥哥去吧。”姚雁兰笑着说,又叮嘱费南舟要好好照顾她。
费南舟笑着应承下来。
两人走出病房,许栀一直垂着头没敢看他。
特护病房区没什么人,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置的,走廊里安安静静,连护工都不见。
许栀盯着脚下自己模糊的身影,不可避免也注意到他的,又别开目光去看冰冷坚硬的墙壁。
此处没有灯光,砖墙冷硬惨白,如黑暗里的礁石一般。
许栀从来没有觉得这条通道这么漫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底。
“想吃什么?”后来还是费南舟问她。
他语气挺平和,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日的争执和龃龉。
只是,冷淡到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许栀低头勉强地笑了下,机械到像是在扯动肌肉。
她本想说随便,但想到他不喜欢她说“随便”两个字,想了想说:“中餐吧。”
费南舟说他知道附近有一家中餐馆还不错,上海菜做的很地道,她应该会喜欢,许栀说好。
车开到东三环,司机在外面替他们开车。
下了地,许栀抬头看一眼,这是座荫蔽在胡同深处的院落,门口有一棵槐树,树干非常粗,看得出有些年岁了。
门口铺满焦黄的落叶,两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正低头清扫着。
“劳驾。”司机替他们开道,将人隔开,回头请费南舟和许栀过去。
许栀低着头和费南舟并肩走进去,庭院幽深,一路上也没什么话。
树叶在她脚底被碾碎的声音,清晰入耳。
嘎吱嘎吱,在她耳中有些心惊。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于是笑着抬起头先道了一声歉。
费南舟问她为什么道歉。
说话的时候,目光也盯着她的眼睛。
许栀被他这一句平静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她本想含糊过去,谁知他这样较真。
这心照不宣的缓和关系的话,反倒将她逼入了更深的绝境。
她不自在地复又垂下头:“……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应,她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到了。”费南舟驻足,身子略前倾推开了左手边的一扇六棱格子窗花门。
许栀进去,发现这包厢不大,也就东南两个位置,侧边却置一张沙发,正对一扇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