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嘉允随手扯了?个中衣铺在她身下,由?于男子的胯骨一般比较窄,他感?觉不?太得劲儿?,又扯过软枕垫在自己胯骨侧下。
炮竹声渐渐响了?,窗帘被吹起来?打着褶儿?卷进屋内,劲风吹得里间红烛烛光摇摆晃动,火苗噗的往上窜起,给屋子照出一点点光亮。
乔蘅额间浸了?层薄汗,模糊地侧头看一眼燕嘉允,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轻轻颤着唤了?一声:“夫君。”
他闷声答了?句:“我在。”
她侧过脸,把头埋进被褥里。
深夜漫长。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之后。
燕嘉允闷哼一声,抱住她。
他随手拿了?个里衣给乔蘅擦了?一下,没一会的功夫,他又轻轻握住她的手,胸膛贴近了?她,含糊不?清地低声说:
“夫人……我能再来?一次吗?”
乔蘅终于回过神来?,在他再次有动作之前蓦地喊了?声停,轻轻抚了?下孕肚,蹙着眉头迟疑道:“我的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
燕嘉允动作一僵,连忙起身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流血,稍稍松了?口气,却没敢再继续了?,撤离了?身子。
“我方才应该没太用力,弄疼你?了?吗?”他拥住她,在被子中轻轻摸上她隆起的肚子,有些懊悔:“你?现在还疼吗?”
“也不?是疼,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现在又好了?,时有时无的。”乔蘅顿了?一会,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说,我们这般,会不?会把小孩儿?给弄出来?啊?”
燕嘉允沉默了?下:“应该不?至于吧?大夫说女子孕期没那?么脆弱,若身体?允许,甭说走路了?,就连跑跳也是可行的。你?现在还难受吗?要不?等会我唤大夫来?开保胎丸?”
乔蘅又感?受了?一下,隐隐不?适似乎消失了?,方才短暂的难受好像只是她的错觉,她宽慰地朝他笑道:“我现在已经好了?,不?难受了?,方才应当无事,你?别太放在心上了?。”
燕嘉允心想?下回可得再仔细一些,万一真把孩子给撞出来?那?才没地方后悔,他抱她起身下床去净房走去,低声道:“你?别乱动了?,我给你?清洗一下。这回是我的错。”
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懊恼,怎么不?再忍一忍,或者动作再温柔些,乔蘅或许就不?会不?舒服了?。
乔蘅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这般挺着孕肚又暴露身子多?多?少少有些羞赧,还亏得燕嘉允抱得动。
她捂住脸,任由?燕嘉允给她沐浴洗净,又被他抱回了?床榻。
等燕嘉允也沐浴过后,带着一身冷气出来?,乔蘅默默给他暖着手,两?人这才相拥躺下,等待子时新年?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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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去后,乔蘅挺着六个月的孕肚,终于切实有了?几分身子笨重的感?觉。
她孕肚一直都不?算大,穿着衣裳从后面看腰身仍然纤细,都察觉不?出有孕的模样,榴月打趣说是个儿?子,白?苏打赌是个女孩。
乔蘅只笑笑,其实儿?子女儿?都好,相信燕嘉允也都觉得好。
燕嘉允愈发忙碌了?,还与不?少朝堂大臣暗中来?往,但他依然坚持抽空待在燕府陪乔蘅散步。
乔蘅把铺面的事情?都扔给了?李嬷嬷和钱富贵,自己整日无事可做,给小宝宝裁布绣了?不?少小衣裳,有小老虎还有小鱼,又拿给燕嘉允看了?看。
燕嘉允是个十指不?怎么沾阳春水的高门少爷,但心血来?潮一般把所有小宝宝衣裳都在仔细洗了?一遍,洗完还挺得意,欣赏在院子晾绳上挂了?一排的小衣裳,说:“让我亲自洗衣,除了?你?,也就我孩儿?有这荣幸。”
身子一天天笨重,但也一天天期待起来?。
只是乔蘅却时不?时就会腹痛,哪怕不?再同房也有时候会有腹痛症状,但始终没流血,乔蘅每日都让大夫来?把脉,每次喝完保胎药就无事了?。
乔蘅只能把这些归因于没有事先调理?身子,因此孕期症状频出,若再怀下一胎,可不?能这样意外了?。
可谁知断断续续的疼痛没有好转,在步入孕七个月的那?天,乔蘅感?觉腹痛前所未有的剧烈,疼得脸色都白?了?。
燕嘉允都出门了?,又被戚数紧急从京郊喊了?回来?,一进门,只瞧见?乔蘅满头大汗地睡在床榻上,面色煞白?,白?苏和榴月跪在床边给她擦汗,旁边围了?三四个平日来?府中把脉的大夫,皆是忙碌不?已,同时神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阿蘅!”他心头一慌,不?妙的预感?升腾起来?,步伐加快走近,却骤然在床边停下,剩下话音卡在喉咙里。
只见?乔蘅身下零零散散沾了?一片鲜红带着黑丝的血,还在从薄褥往外流。
其中经常来?诊脉的女大夫看到燕嘉允的身影,连忙走过来?,急促道:
“世子,我们方才通过这血推断出来?,少夫人应当不?是普通腹痛,而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中了?罕见?的毒!此毒本应发作于产妇分娩时,换成寻常人早就一尸两?命,少夫人出身江南,非燕京女子,体?质更加敏感?,所以才导致毒发提前。”
另一大夫沉声说:“若此毒不?解,少夫人性命是能保住,但腹中骨肉却危在旦夕……”
燕嘉允身子一晃,手臂上青筋一寸寸突起,勉强撑住墙壁。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