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夜色浓重,只偶尔有提着宫灯的小宫女们排成一排匆匆从廊道里走过,脚步声哒哒。
武帝吐出一口浊气:“彤儿现在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福喜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想来是后宫事务多,娘娘有些辛苦所致。”
武帝微微摇头:“在茶园时,朕送她一支刚开的山茶花她都能高兴半天,如今一车又一车的奇珍异宝倒是半眼都不看。”
“朕有时猜不到她心思,也心烦。其他宫妃看见朕谁不是笑脸相迎,倒只有她……”
福喜没敢应声。
武帝一说,他也只能一听,万万不能跟着附和半分。
这宫里上下能让武帝如此费心几乎讨好的,也只有陈皇后一人了,他这头跟着附和,没准过两日就是祸从口出的时候。
能一直跟着武帝十几年,从一个小太监变成大公公,福喜比谁都谨慎小心。
武帝说着话音一转:“倒是小六的性子,颇像彤儿早年。”
想起方才小儿子古灵精怪地同自己谈条件的模样,武帝不自觉露出几分笑:“天不怕地不怕的,也就他敢同朕谈条件了。”
福喜笑着应和:“六殿下确实是机灵地招人疼,否则怎么能得陛下如此厚爱。”
武帝无奈:“就是有些倔。”
福喜道:“倔得也招陛下疼不是?”
武帝笑起来:“是啊,一看见小六,我就想起年轻时候的彤儿。”
“生子肖母啊。”
福喜便挺着肚子跟着笑。
……
整个宫里唯一不怎么高兴的,只有挨了一顿打,豁了牙的四皇子萧瑾言同他的母妃珍妃了。
母子二人坐在灯下,珍妃把手里的帕子一摔,“啪”地就给了儿子一耳光。
“没用的东西。”珍妃怒道,“你不知道避着点人吗?!”
萧瑾言用舌头抵着被打疼的右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件事,”珍妃攥住桌布,目光里闪动着跳跃的烛光,“不能就这样算了。”
【作者有话说】
小阿楠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们买东西要买可以保修的,否则就容易很多年之后发生某种不可言说的故障。
试图讲道理的大萧:季远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上下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