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世上唯二待他温和,对他好的女人,就是沈元柔了。
裴寂鼓足了勇气,将这样的话说出口。
期待与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裴寂不敢想象,假设沈元柔察觉到什么,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但他就是说了。
沈元柔轻笑了一声:“裴寂,这些条件怎么够呢?”
这样的话落在裴寂耳中,似乎是对于他过分天真的无奈。
如果对方不够温和,对他不够好,她怎么会将裴寂嫁出去。
“是我考虑不周。”裴寂轻轻道。
沈元柔没有看破他的心思,这叫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四世三公的越家,你可曾听说过,”沈元柔将画册递给他,“越家的嫡长孙女如今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她虚长你几岁。”
裴寂有些为难:“义母……”
沈元柔见他这幅模样,却误以为他嫌越家嫡孙女年纪大。
“年纪大的女娘会疼人。”
她如是道。
而后沈元柔看到他微微抿唇,莹亮水润的眼眸对上她,肯定了这句话。
“您说的是。”
“嗯,”沈元柔掀起眼睫,看了他一阵,问,“那给你寻年纪大一些的未婚女娘?”
裴寂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好,裴寂听义母的。”
沈元柔对此不知可否。
这孩子说得好听,可每次她派人将画册给他送去,都得不到裴寂肯定的答复。
这不由得让沈元柔怀疑,但那些画像都是京城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娘,家世品性也是极好。
所以他喜欢年纪大一些的。
裴寂这孩子面皮薄,前世也不肯同她说自己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娘。
如此一来便好办了,比他年纪稍大一些的适婚女娘,也比先前更好筛选一些。
“先同越家女娘见上一面吧,她也在春猎场上。”
裴寂点头,将一只小瓷瓶捧给她。
这是铺面最常见的金疮药,但在少年珍重地捧到她面前时,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沈元柔眸光顺着他的指骨、衣袖上移,直至落到裴寂年轻俊美的面庞上:“你这是……”
“我担心您,”裴寂抿了抿唇,没有将“受伤”二字说出口,他不想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收下吧,只希望它不要派上用场。”
“柔姨!”帐外传来尚子溪的声音。
沈元柔收回眸光,起身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掌心的温热随着这样的动作,过度到了裴寂的身上,这像是赐予他某种力量一般。
那颗心很有力量的跳动着,像是只要凑近她,裴寂就能获得这些他不能很好控制的情绪。
在沈元柔行至帐门口之时,听到身后少年唤她:“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