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确需要一个和缓的契机。
“公子?”月痕见他站在树下,皱眉低声唤他。
她是习武之人,对于血腥味格外敏锐。
见裴寂站在这,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只当他是受了伤,眼下才这般无措。
月痕没有想过他是窃听。
毕竟相处的这些时日下来,裴寂是如何端庄守礼,他不会做出窃听一事的。
裴寂心绪正乱,蓦地被她唤,心头也惊了一瞬。
月痕朝他招手:“公子又来为主子送糕吗,主子还在议事。”
裴寂压下心头的不安,匆匆颔首:“可否劳烦月痕姐姐代我转交给义母?”
月痕并没有异议,原谦夜猫子进宅,两人不定要谈到什么时候:“公子放心交给我便是,这段时间多谢公子的糕了,是我吃过味道最好的!”
月痕比花影欢脱些,性子大大咧咧更好相与。
若放在寻常,裴寂也要说些什么的,但他此刻无心闲聊。
“我先走了。”他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月痕瞧着他的背影,有些好笑地嘀咕:“后头有狼追着他不成?”
怎么走得那么快。
内室。
原谦笑着,却一副谈判的语气:“原氏族女众多,品行才情佳者更是数不胜数,不愁没有他喜欢的,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怎样啊,我的沈太师?”
沈元柔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他不该介入你我之事。”
她与原谦立场不同,两人注定是站在对立面上。
这样的缓解是没有必要的。
不论怎样,她也不会让裴寂被牵扯进这些事。
原谦要裴寂嫁入原氏,如此以来,两人便是姻亲,朝堂之上也代表了对方。
可若是她看中裴寂,则处处受原氏掣肘。
这对原氏,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将话说的冠冕堂皇,沈元柔却早就品出别样的味道来。
前世在她死后裴寂嫁入尚书府,而今原谦有特意前来,如何不算是原谦见色起意。
“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原谦痛惜。
而后她换做无懈可击的笑脸:“老身去寻那落跑的狡猾小公子,回见。”
那抹酱色身影离开了正厅,沈元柔抵着额角,许久听到一阵脚步声。
月痕唤了声“主子”,将雕花繁复的食盒放置在她的手畔:“这是公子托我带给主子的。”
寻常裴寂会亲自送来。
但沈元柔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如何,谁送来都无妨,她收到了裴寂的心意便是。
她道:“知道了,下去吧。”
食盒遮不住糕点清新的茶香气,沈元柔回想起,猎场前一晚裴寂给她做了清茶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