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想象到那双灰眸里盛着的神色,一定是直白的、毫不掩饰的,贪婪而欣赏的。那样的目光正在扫过他的脸颊、扫过他的胸膛,像立起的蟒蛇欣赏他的猎物,从头到脚地打量着。
他听见谢泉轻笑出声,“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南扬。”
羞耻、窘迫和难堪一下子涌了上来,陆南扬能想象自己现在耳朵有多红,他恨不得一把摘掉碍事的布料立刻从房间里逃走。
但与羞耻一起涌上的,还有一种隐秘的亢奋,诉说着他其实在灵魂深处期待着被谢泉如此对待。
他对谢泉无条件地信任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在渴望。
渴望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谢泉的手里,任他品鉴、任他把玩,然后接纳他可能会有的一切反馈。
因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蛇的毒牙终究会有永远不会伤到的人。
陆南扬则像个合格的猎物那样,皮肤绷紧,泪水打湿眼睑上的布料,扬起脖颈,将最脆弱的大动脉暴露在对方面前。
“……可以吗?”恶魔凑在他耳畔,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廓上。
又是那句该死的反问,陆南扬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但谢泉偏偏不许他逃跑,掰过他的脸,迫使他朝向自己,然后又问了一遍。
“可以吗,南扬?”
那平日里清冷的声音,此时却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带着足以诱惑亚当和夏娃的力量,在他的耳畔低语。
陆南扬简直败得一塌糊涂。
“可以。”陆南扬声音沙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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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这一场战斗又持续到了后半夜。
陆南扬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肤和关节就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疼,有好几处皮肤都留下了谢泉指甲的擦伤和咬痕。
但他也必须承认,他爽得像来回坐了八趟直通天堂的过山车。
“让我看看。”谢泉掰过陆南扬的肩膀。
陆南扬“嘶”了一声,没做过多反应。
在他的后颈有一处细小的咬痕,腿上有几道指甲掐出的擦伤。算不上很严重,反倒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即便如此,谢泉还是仔细查看了每道伤口的情况,最后起身下床去拿医药箱。
“没事。”陆南扬的嗓子还有点哑,声音透着一股慵懒,“我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训练受的伤可比这要严重多了。”
“训练的时候不会在你这种地方留下伤口的。”谢泉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球和碘伏,“这次是我的过失,弄出伤口了,下次会注意的。抬腿。”
陆南扬感觉自己的脸又涨红了,一边照做,一边难为情地别过头,“……怎么还有下次。”
“不想有下次么?我发现你还挺喜欢的。”谢泉勾起一抹微笑,“要是实在不服,以后可以在我身上咬回来。”
陆南扬几乎是瞬间就被后面那句话勾起了无限遐想,害得他赶紧叫停,“停!够了啊,你再勾我咱们俩今天晚上一宿别睡了。”
谢泉笑了,“别冤枉人啊,我陈述事实都成勾你了。”
岂止。
陆南扬现在觉得谢泉就算什么话都不说,坐在那里给他上药都是一种勾。
冰凉的棉球擦过他大腿的擦伤,带来一种刺痛又发痒的微妙触感,陆南扬闭着眼背了很久的圆周率才没让中间的东西再精神起来。
“过来一点。”上完大腿的药,还有后颈的没上,谢泉冲他勾了勾手指,“我够不着。”
陆南扬干脆往下一躺,脑袋就枕在了谢泉的腿上。
谢泉失笑,在他的脸颊上弹了一下,“你是小孩子吗?”
陆南扬往侧面一翻身,就抱住了谢泉的腰,声音闷闷的,“你上你的药,我就是想抱你一会儿。”
谢泉的动作放轻,另一只手轻轻在他的后背上拍了几下,“怎么了?突然这么黏人。”
陆南扬没有说话,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陆鸿振的脸,以及他在餐桌上说的那一番话。
心脏像被什么攫住,紧得难以跳动。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东西从脑袋里赶出去,把谢泉抱得更紧,脸颊亲昵地埋在他的小腹上蹭了蹭,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谢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垂着眼帘看了他好一会才出声,“嗯,这几天你是够累的,累了就休息一会,天不会塌下来的。”
陆南扬笑了笑,在谢泉的怀里闭上眼。
有好一阵子,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能听得到谢泉换棉球和拧开瓶盖的声音。处理剩下的伤口没有花太长时间,谢泉轻手轻脚地收起医药箱,正考虑着怎么挪动姿势才不会吵醒怀里的人,就看到陆南扬睁开了眼睛。
“谢泉,别走。”陆南扬的声音还有点含糊不清的懒散,却准确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攀上去与他十指相扣。
谢泉轻笑了一声,收紧五指,轻声道:“我不会走的。闭上眼好好睡一觉,明天你睡醒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会是我的脸,好吗?”
陆南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应声,然后才闭上眼,在谢泉的注视下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是我不想开车,是佩的界限摆在这里,真开是要禁榜的,拜托各位看官理解一下,给大家鞠躬致歉了。(土下座)
多腻一会儿
第二天是周末,陆南扬原以为自己可以一觉睡到大中午,没想到在八点多的时候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摸了两下,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