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调整了呼吸,慢慢道:“妈,我先是你们的女儿,才是他的妻子,你就让我尽一点女儿的责任行不行。”
她终于懂了那种感觉。
那种她不是她的感觉。
她可以有身份,但她首先得是她自己,她叫姜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再是爸妈的女儿,再是沈淮的妻子,再是江大的学生,再是孩子的舞蹈老师。
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从前她向来独立,即使有多个身份,但她是她自己。
现在不是了,她好像活成了沈淮的附属品、
这不是她。
对面的妈妈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但还是以她一贯的态度反驳道;“我们也是你的父母,我们打拼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你吗到时候你婚礼不风光,我们也跟着不光彩,拼了半辈子可不能在这时候丢人。”
姜早几乎要喘不过去,烦躁的喊了一声:“妈!”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以为我们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吗”妈妈训斥道。
姜早无力的在房里踱步,边走边道:“我真的不需要,妈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姜妈理所当然道:“我们就是顾及你的感受,你的人生,才这么做啊!”
“哎,那辆大车开的怎么这么快”
“你赶紧把电瓶车去移开一点,挡在路中间,人家怎么开”
“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是以为晚上这附近没人吗”
电话里静了静,姜妈咂了声嘴后,似乎放下了手机,听筒里传来她骂的声音:“哦哟,忘记你手推不了车了,来来来,你拿手机,我来推车,这车怎么不改方向老姜!”
电话突然砸到了地上,紧接着是嘟嘟嘟的声音。
姜早四肢百骸都充斥凉意,手止不住颤抖:“喂妈怎么了”回答她的只有一连串的嘟嘟声。
手机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
她跪倒在地上,捡起手机,用颤抖的指尖点那个手机号码。
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机器女声。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知所措的拿着手机,浑身冷的发抖,她真的慌了,真的害怕了,惧意让她几乎大脑一片空白。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
手机再一次从手上滑到地上。
回家的火车和高铁只有白天和下午,这个点是没有票的,她回不了家了,她要回家,要怎么才能回家。
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她慌忙捡起手机,双手捧着,颤抖的手点亮屏幕,嘴里不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