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宝在想,殿下知道了少爷以前是个风流公子,怕是大大大后日也哄不好了。少爷,阿宝不会真的要饿死了吧?”
“从前那是没遇到殿下,现在你少爷我已经成亲了,往事早已一刀两断。”章文昭故意扬声道。心知宁远不会这般轻易就原谅他,他又低声对阿宝说,“你有功夫想东想西,还不如替我想想如何哄殿下开心。”
“好吧。”阿宝怏怏应答。
二人继续在台阶上坐着,眼看下午最烈的日头要晒过来,才纷纷挪了地方。
阿宝对章文昭跟着他的行为十分不满,想赶少爷去做正事,可一想,他家少爷好像真的没有正事可做。他干脆拍拍屁股,决定自己去找点正事做。
于是只剩下章文昭一人继续赖在屋外。渴得受不了了,才去厨房自己安排茶水。
他正喝着,阿宝跑来。
“少爷!章府来人了。”
话一出,厨房气氛为之一变。所有人都在装作若无其事,章文昭满意地扫过众人反应,冷笑一闪而过。
出了厨房,他才不紧不慢问道:“谁来了?”
“是婵小姐。”
“她亲自来的?”
“嗯。”
“那走吧,去看看。”
章文昭早知道章婵要来。他昨日在章府叫章婵蒸三大屉点心送来公主府,打的主意就是要章婵这性子野的来公主府上闹一闹,给这群下人们找不痛快,好博宁远一笑。
可现下宁远是没心思看下人吃瘪,只怕也没心思应付章婵,章婵的用法得变一变了。
“阿宝,我去门口见九妹妹,你去告知殿下一声。”
“是。”
真诚必杀
章文昭去侧门,见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章婵及她的侍女并护卫。
章婵作为庶女,是不得走公主府的大门的,只能由侧门出入。但作为章家的庶女,其实还不到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的地步。尤其是来公主府这种地方,若是跟家里说上一声,为了撑场面,她父亲也定会临时派几个人手供她驱使。
可章婵不仅在性格上与她娘亲相近,在行为处事上也一脉相承。
只见门外,章婵亲自拖着一辆小板车,她的侍女及护卫则在板车后面帮着推,一行三人,若不看衣着还真分不出主仆。
而板车上,便是章婵应章文昭的要求,辛辛苦苦蒸出的三大屉点心,被数个点心盒子仔细装好,车上铺着布,盒子上盖着布,将点心护在其中。
章家人口众多,若是大家一起吃饭,厨房开灶都是大锅。章文昭要的三大屉,可不是寻常一笼蒸三个拳头大的包子那样的蒸屉,而是一人难以环抱的超大蒸屉。为了蒸够数量,章婵从昨日一直忙到现在。
章婵等不多时,见章文昭出来,随手一抹额头的汗,忙蹦起来挥舞胳膊,“堂兄!”
“辛苦你了,随我进府歇歇吧。”
“诶,好!我还没来过公主府呢,嫡姐也没来过,我可是咱们家头一个,回头好好炫耀炫耀。”章婵直白道,“堂兄让我蒸点心真不是白蒸的,要是下次还请我来,我再给你和公主嫂嫂多蒸几屉。”
“下次再说吧,你好歹也是章府的小姐,进了府注意礼节,殿下今日心情不佳,你可别招人烦。”
“放心吧堂兄,我不会的。”章婵拍着胸脯保证。
“我叫锦绣陪你在府中走走,稍后……”章文昭边走边对章婵交代起来。
留在门外的小板车及车上的点心,自有响叔带着下人安顿妥当。
章婵进了公主府,张口便是一声“哇”。锦绣被派来陪她,去府内的几处小花园、凉亭、小筑等地随意逛逛。
不出意外,章婵到处骂骂咧咧,只觉公主府的下人怎的做事还不如章府的下人,好一顿阴阳怪气。
锦绣只管在一旁赔不是,那些下人们本就被新来的锦绣压了一头,安排了许多累活,此时还要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骂,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章婵是特意挑下午晚些时候来的,打得便是能够尝尝公主府佳肴的主意。章文昭不在意章婵回去之后,如何添油加醋地在章家说起公主府的菜色寒酸到何种地步,所以他与宁远平常吃什么,今日照例吃什么,只是多做了一人的分量。
章婵事先不知情,她兴致勃勃坐在桌前等候,上一道菜脸便垮几分,到最后见只有一道荤腥,简直欲哭无泪,甚至怀疑章文昭有意欺负她。可她又觉得堂兄不是这种人,思来想去,也只有公主其实很穷这一个解释。
那边阿宝早就来回过话,说宁远不见客,但到了晚膳时,锦绣准备将饭菜给他端到丹翎居,他又主动露了面。坐在主位冲章婵冷淡点点头,便自顾自动筷。
章婵被章文昭提醒过,吃饭吃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吃过了,在丫鬟们撤去碗筷准备上饭后甜汤的间隙,章婵被章文昭一瞪,终是机灵了一回。
“对了堂兄,嫂……殿下,过几日京郊有个巧手节,你们可要去看看?”
“巧手节?我怎么从未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了,这巧手节是民间女子们自发组织的活动,你一个读书人哪里看得上这些,我这不是主要问问殿下嘛。”
于是章家兄妹的目光都投向宁远,宁远不置可否。
章婵继续道:“这个巧手节嘛,便是女子们聚在一起比拼技艺,有编竹篓的,绣花的,还有杀猪呢。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彩头就是每一项技艺的赢家能与别的技艺赢家互换作品。”
“难道你也要去?去杀猪?”章文昭不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