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无法,索性关了店,把没卖出去的钟全送到了赵姨娘的店里当赠品。一次消费超过多少,就送一个。
但送钟实在不好听,贾环正气着,赵姨娘也不好说,只让人把这些钟悄悄送回仓库放着。
她家环哥儿这是气糊涂了。薛家既然眼红西洋钟的生意,便是见识过这东西赚钱的能力,在商言商,薛家怎么会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一直以成本价,做那赔本的买卖。
等她家店关了,薛家的价格必然会涨回来,甚至比她家之前卖得还贵。仓库里这些钟可不愁卖。
薛家背倚东宫好乘凉,贾环则忿忿地回了贾府,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
不管薛家知不知道这店是他开的,就当还了薛宝钗和薛蟠当年赠药的情谊!
毕竟景辰那张脸,千金难买,万金不换,值!哪怕这么多年了,再也没见过,值!必须得值!
可,真是贵啊。
贾环肉疼。捏了捏袖口的玉佩,他要是哪天没钱花了,就把这玉佩当了换银子!
贾环烦闷无解,只恨上辈子学的是机械,不是金融,不然玩死薛家。
索性开始温书。
古人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赚钱的买卖被薛家抢了,景辰又是个不知回来报恩的负心汉,他要书里的黄金屋,要书里的颜如玉。
中秋的时候,薛家大摆筵席,庆祝宝钗正式被册封为太子侧妃。
贾家的姑娘、太太们都在邀请之列,当然,没有贾环和赵姨娘的份儿。
探春知道薛家抢了贾环生意,宴席当天只说身上不舒服不想去,待众人离开,便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赵姨娘正在尝试新的糕点,满院子甜香,见探春来了,凑到探春身边,低声对探春说,“这薛家太欺负人了。环儿最近心情才好些,这就又来了。你先进去瞧瞧吧。娘这还差一点儿,一会儿做好了再过去。”
贾环这人吃软不吃硬。如今薛家背靠东宫,这个哑巴亏他必须吃,但不代表他不会反击。
他的店关了之后,薛家新开的铺子便把价格调了上来,价格和之前他的铺子一模一样,恨得他牙痒痒。
于是,贾环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决定要把钟变成表,怀表,手表,样式更多,价更高,携带方便,气死薛家!
这次他学聪明了,核心部位一件一工匠,少挖他一个工匠都别想把表做出来。
他手上这几块儿便是今早送来的。从几十两的基础款,到镶金带银,坠着玛瑙珍珠的奢侈款,让人眼花缭乱。
贾环见探春进来,指着桌子上的表,笑问探春,“姐姐看这些如何。”
探春惊讶,拿了块小巧精致的手表仔细翻看,笑容逐渐变深,“环儿果然是个厉害的。这个钟完全可以随身携带。之前我还在想,要是能把钟变小戴在身上才方便呢,如今竟然成了。”
贾环笑道,“大的叫钟,小的叫表。这款戴在胸前,叫怀表,姐姐手里拿的这款可以直接戴在手腕上,叫手表。”
“而且,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和西洋钟一样,都是仿着做出来的。这几块是刚送过来的样品,给姐姐和娘用的。”
探春眉心微蹙,顿了下,道,“还是送外边的宅子吧,最近家里不怎么安生。琏二嫂子病了,家里婆子下人有不老实的,吃酒赌钱,园子里丢了几次东西,太太那边总要查的。你这边也是,一些惹眼、重要的东西,赶紧让娘收拾收拾,全送外边的宅子放着,真查到这边,不好解释。”
赵姨娘这几年开店赚了不少钱,家里置办的东西越来越多,贾府人多眼杂,不方便,便在外边买了个二进的宅子,贵重的东西大多放在那边。
原著里,贾家干过抄检大观园的事。探春说的在理。而且,手表价位高,戴在手腕上又显眼,实在不适合在贾家使用。
贾环拿了个基础款的怀表,去掉链子,将怀表递给探春,“姐姐把它放荷包或者香囊里,随身带着,看时间方便,别人也瞧不见。”
说到荷包,贾环突然想到上辈子男人女人都离不开的单肩的、双肩的、手提的各种包,兴致一来,拉着探春说个不停。
探春一下听说这么多新奇的东西眼睛都亮了,再三向贾环表示一定能卖出去。
“那这件事还得姐姐办。”贾环说。
探春也不推辞,一口应下,贾环一个男人确实不如她更懂女孩子的心。
两人正说得起劲儿,赵姨娘端着做好的糕点进来了,“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探春忙把赵姨娘拽过来,笑道,“挣钱的事。”
又把刚刚和贾环聊的内容给赵姨娘细细地说了一遍,“娘来的正好,给我们参谋参谋。”
赵姨娘阅历和经验自然比两人丰富,很快便拿出了章程。
腊月的时候,被贾环关掉的店就又重新开了张,这是后话。
且说秋收的时候,难得赶上丰收的年头。玉米的种子数量有限,只种了两亩左右,收成却很好。
这时的玉米虽未经改良,但产量已经比其它作物高出很多。而且玉米最大的优点是它不挑地,种植范围广,山坡、平原,北方、南方都可以种。
贾环让文老把这些玉米好生安放,全部留种,明年把庄子全种上。
过年的时候,迎春夫妇回贾府探亲,迎春好像换了个人,稳重自信,一看就知小两口在外过得不错。
贾母本想让迎春多留几日,只是被迎春婉言回绝了,午饭后,夫妇二人便回了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