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眨了眨眼,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很懂佟佳额娘话里的意思,但他心里明白佟佳额娘是为了他好,他是个敏感又聪明的孩子,知道钮祜禄氏那样看他是因为她马上要成为皇阿玛的新皇后了。
宫里的孩子都早熟,他知道这宫里人人对他都有所图,只有佟佳额娘看他的眼神是不带别的东西的,所以才会如此喜欢佟佳额娘,他轻轻靠在佟佳额娘的身上,仿佛这样,他就真有了额娘一般。
佟佳沅对身后的听荷使了下眼色,让她去告诫一下太子身边的人,太子在她这说了这样的话,若是传了出去,他们谁都讨不了好,在宫里,有时候就是要做聋子瞎子才能过的好。
听荷微微点头,退了下去。
隔日,康熙过来了。
他看着佟佳沅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说句:“太子。”又顿住了,仿佛不知道怎么说一般。
佟佳沅接过话:“表哥,喝口茶吧。”既然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虽不知道康熙想找她说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是她想听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如此,就别让他开口了。
康熙被她打断也不恼,他知道表妹在担心什么,说道:“太子回去都和我说了。”
佟佳沅有些生气,知道我不想听你还说,她看着康熙:“那表哥是想让我怎么做,抚养太子?表哥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皇后之位不给她,却想让她担最大的责任干最累的活,没有这样的事。
康熙看出她的情绪不好,也不生气,反而对她推心置腹起来:“沅儿,太子年幼,放在哪里朕也不放心,唯有太子在你时,朕才能安心些。”
佟佳沅不吃他这一套,转过身去,“那我要做皇后。”
康熙为难地看着她,“沅儿你知道的,继后已经定了,是。”钮祜禄氏。
佟佳沅面带薄怒,“那表哥还在这说什么,天底下没有这样亏本的买卖,表哥不是已定钮祜禄氏为继后了吗,她身为皇后,抚养太子乃天经地义的,为何还要找我。”
康熙看她:“可我在宫里却只信沅儿一人。”
佟佳沅有些哑火。
康熙把她的手放在膝上摩挲着:“朕并不是真让你做什么,只是太子想与你亲近,只是让你多陪陪他,别冷待了他就是。”
拿小太子来做筏子,太卑鄙了,佟佳沅冷哼一声,“表哥这个在说什么话,明明知道我不忍心拒绝保成,还要说什么别冷待了他,这不是在扎我的心吗。”
康熙笑笑,“朕知道表妹是菩萨心肠,这才求了过来。”小孩子的心眼最亮,保成都如此喜欢沅儿,可见沅儿是有多好。
他抱着佟佳沅,心中不由庆幸,他这孤家寡人终究有表妹做伴,真乃幸事啊。
八月,秋风渐起,康熙下令去景山秋狝。
后宫中除了她,跟着的还有钮祜禄氏,纳喇氏,董氏,李氏,还有小太子,唯有马佳氏因为月份大了,留在了宫里。
满人崇尚勇武,几乎每年都要去狩猎几次,春天去完秋天去,如今康熙有兴致进行秋狝,自然有不少侍卫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表现,毕竟康熙亲自下场,这可是不少人一飞冲天的好机会。
景仁宫里,听荷正慌慌忙忙地带着听风,听雨收拾着她的行李,去狩猎当然要换上骑马装,她家娘娘在家里倒是有不少,但进宫时并未带着。
今日皇上过来通知后,针线房的人才慌张地过来给娘娘量体裁衣,如何不令她着急。
那边的佟佳沅还在不慌不忙地说,“不必着急,简单做个一两件就好了。”
听风性子有些急,“主子,怎么能简单做做呢,这次有不少娘娘都跟着一起去呢,您马术这么好,不得打扮得亮眼一些,让她们看看主子您的风采,省得她们老在背后议论主子。”
听荷呵道:“听风。”
听风:“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咱们主子就是好,得皇上宠爱,也得太子喜欢,她们嫉妒也嫉妒不来。”
听荷:“越说越不像话了,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再这样,这次就不带你去了。”
面对生气的听荷,听风终于有些害怕了,看了看佟佳沅便下去收拾了。
佟佳沅笑笑:“我们听荷真的越来越像小管家婆了,连听风都怕你。”
听荷无奈地看她,自家主子万事不操心,对身边的宫人也多有骄纵,可如今在宫里,主子虽得万岁宠爱,但到底不是在自己家,她只能万事谨慎些。
等一切准备就绪,也到了出发的日子。
佟佳沅坐在宽大的马车上,里面铺的是厚厚的羊绒垫子,人坐在里面只能感到轻微的晃动,一点也不颠簸,当真是皇家出品,质量就是好啊。
佟佳沅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只见乌压压的全是骑马的人头与行走的马车,什么也看不到,她无趣地放下帘子。
听荷过来道:“主子,这才刚出紫禁城呢,看不到什么。”
佟佳沅点了点头,准备在马车上睡上一觉,紫禁城离景山很近,她躺一会便也到了。
这枚玉佩是先帝赏的,朕一直日日戴着身上,若是表妹赢了,朕就把它送给你
一行人很快到了景山,景山地势平整,他们的活动的区域是在山脚下,山里是打猎的场所。
佟佳沅扶着听荷额手下了马车,随行的人早已在景山搭好了帐篷,里面东西齐全,但听荷还是带着人重新布置了一遍,把她用惯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说是帐篷,但空间也不小,帐篷里面像两室一厅的设计,佟佳沅换上赶制好的骑马装,准备先出去跑两圈,毕竟进宫之后也有小半年了,再大的景仁宫也快被她踏平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出来骑马,她怎么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