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眼瞳中闪着泪光,只强忍着不让那些泪水落下,她张了张口,好容易才从嗓子里吐出了一句话来;“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闻言,秦云义的眸光微微一沉,如意被张家退婚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他在西河村过了这些日子,也晓得如意的嫂嫂脾气暴躁,稍有不顺便拿小姑撒气,此时瞧着如意通红的一双眼,眼底满含凄楚与苦涩,念起她如今的处境,男人的眉峰不由得蹙的更紧。
“这不是你的错。”秦云义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听在如意耳里,却犹如一道惊雷,令她睁大了眼睛,向着秦云义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秦云义目光幽深,见她看向自己,又是定定的吐出了几个字;“不怪你。”
如意的鼻尖顿时酸了,自出事至今,她不知是受了多少风言风语,村里有说她活该的,有说她平日里就爱勾引人的,不然,那几个歹人怎生谁都不找,偏偏找上了她?
直到此时,从秦云义口中听到了这一句“不怪你”,如意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
见她落泪,秦云义眉目间浮起淡淡的不忍,只道;“你小小年纪,不要再做这种傻事,回去吧。”
如意垂下眸子,她无法可想,秦云义的蓦然出现,只让她暂时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听得男人开口,如意将自己腮边的泪水拭去,依言拎起了自己的篮子
,她的身形是消瘦而稚嫩的,一双小手被冻的通红,只转过身子,向着西河村走去。
秦云义看着少女的背影,见她踽踽独行的模样,似是要拎不动那篮子般,看着也是可怜。
“如意。”
身后的男子骤然开口,唤出了她的名字。
如意微怔,她停下步子,只不知道秦云义为何要唤住自己。
秦云义走到她面前,如意身量纤细,在身材高大的秦云义面前,更是显得娇小柔弱,看着面前的男子,如意眸心中既是不解,又有赧然,一想起秦云义曾瞧见过自己没穿衣裳的样子,便是羞臊的厉害,只得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我今年二十七岁,比你年长十一岁,不曾娶妻,家中并无积蓄,也无田地,你可愿跟我?”秦云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如意听着一惊,慌乱的抬起头,小声道:“跟…。跟您?”
“不错,”秦云义目光沉静的看不出丝毫风雨,他望着面前的少女,每一个字都是十分清晰;“你愿意吗?”
如意大惊,她听懂了秦云义的话,正因为懂了,才越发觉得不敢相信,她让人毁了清白,任谁娶了她,都是令家门蒙羞的一件事儿,秦云义大好男儿,又何故要娶自己?
“说话。”见如意只怔怔的看着自己,秦云义皱了皱眉,吐出了两个字。
“秦大哥…。。”如意眼含热泪,颤着声儿吐出了一句;“我配不上您…。。”
秦云义打断了她
的话,“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吗?”
如意看着秦云义的眼睛,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只有面前这个男子,他的目光真实的,声音也是沉稳的,如意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过去了多久,她仿似才回过了神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秦云义送给宋家二十两银子,要迎娶如意的事一夜间传遍了西河村。
村人听说了消息,纷纷只道那秦云义疯了,在这十里八乡的,黄花闺女也值不了二十两银子,像如意这般失了贞的女子,便是白送怕也是没人愿意要的,他却还花了二十两,可不是傻?
秦云义只对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将银子送到宋家的翌日,便来领人。
自如意出了事,宋崔氏巴不得能早日将小姑扫地出门,省的败坏自家名声,见那秦云义送来了二十两银子,宋崔氏心底只乐开了花,倒好像生怕秦云义会反悔似的,恨不得秦云义当日就能把人领走。
别说宋崔氏怕秦云义反悔,就连如意也是怕的,自那日她从河边回来后,这两日一直都跟做梦似的,直到秦云义送来了聘金,她也还是不敢相信秦云义真的会要自己。
这一夜,如意几乎一宿没睡,天色越来越亮,她的心也是越来越慌张,倘若秦云义临阵反悔,不愿娶她了…。倘若他突然醒悟,也如村人那般觉得出二十两娶她是件傻事…。倘若他索性离开了村子…。。
如意的心“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