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庄时,安春风本来想跟秋水说一下庄妈妈带人上门的事。
对这种情况,秋水作为本地人,又清楚其中业内规矩,给自己一些建议很有必要。
可是在看见宋师,她就打消了这念头。
她跟秋水两人只是合作伙伴,不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而且现在合作才刚刚开始,若把自己可能影响到工作的麻烦说给同事,有时候也是增加别人的心理压力。
还有那个宋师是个男人,若是知道误会暗娼之事,自己也尴尬。
这人是讼师,惯是找事,还是暂时不提。
自己的房子是在牙行租的,租户遇到麻烦,物管和房东才最有责任。
到了牙行,安春风第一时间去找负责自己房子的业务经理三先生。
可还没有入门,就听到文书所在的房间里一阵咆哮:“让你去找租客收租金,你在挑水,行里要人找不到,那是你干的事吗?
还是一文钱不挣的白干,你应该想办法说服让租客交钱,只要他给钱,每天自有人去挑……”
接下来就是一个弱弱的声音:“那个租客没办法,他要考学,交了租金就没有水钱,身体又不好,小的也只是顺便帮他挑这一次。”
“一次也要收钱,你挑了这次,明天又怎么办?
你以为是在帮他,其实是在害他,租不起单间大房,那就跟人合住小通铺去,住地窖也行,在京城里没钱还想要脸,装什么穷酸大爷。
你说,他的租金是不是被你弄成行里最低价。
你拿的工钱可是牙行给的,吃牙行的饭就要帮牙行挣钱,你懂不懂?”
一阵沉默之后,训斥的声音继续,显然是气极:“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若不是我看你老实听话才留下,牙行早就另外换人!”
就在这时,安春风敲了敲门,打断屋里对话。
看到自己的冤种客户登门,三先生热情接待,让垂头丧气挨骂的小林子滚出去等着。
伙计送上茶水,三先生就开始询问房子住着满不满意?下个月是否需要续租?需不需要换一些新家具,能安排最好的黄花梨木,只要添钱就行。
是不是要雇厨娘和浆洗婆子?
若不是想到那院子只有一丛翠竹,他还要问是否要花木匠。
安春风点头说房子满意,环境也好,可是不想再租。
这让三先生有些吃惊,忙问为何!
安春风皱眉露出愁容:“三先生,你说过那里的治安好我才同意租的,可昨天一些人莫名其妙找上门来,要我滚出梨花巷。
我现在还有十天才满一月,就来问问,要是退房,剩下的十天租金你们牙行退不退?”
三先生正端茶喝,等着安春风说房租贵,要拖欠几天云云。
每次收房租,租客总会挑些理由想降价。
谁知听到的是要退十天房租,他一口水顿时呛住,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安娘子……咳咳!这事整的……不是这么回事呀!”
天底下哪有住二十天要退钱的。
安春风撇头:“什么不是这么回事,满巷的人都看着呢!还会有假!”
三先生红着脸气道:“在永乐坊,谁敢让万福牙行的人滚?”
安春风慢悠悠道:“是一个抽着旱烟杆的女人,她说自己是庄妈妈!”
“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