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泥泞遍布,细雨霏霏。
几辆马车不紧不慢的向前行驶着,直至靠近城门的方向才停下。
“听说近日韩王谋反,其部下党羽一并被追杀,只他一人不知所踪。”
“要不城中怎么禁卫森严呢?进城都要经过好几番盘问。”
“……”
窃窃交谈中,沈从霜望着那个将匕首抵在自己脖上的男人,额上青筋不自觉跳了下。
“呆会儿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赵蹇目光如刃的盯在她光滑的脸上,眼前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瞧着娇娇小小的,眼神却异常镇定,从他上车挟持她到现在都没露过半丝惧意。
或许,是她隐藏的好,或许是过于害怕而失了反应。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关心,他只知道,呆会儿只要她喉咙里敢冒出一丝半声的响,他手里的刀会毫不犹豫的割下去。
“来,下一辆。”
“一旦发现隐藏逆党者,当场杀无赦!”
随着粗粝的嗓门一声声的接近,很快就要盘查她们乘坐的这辆马车了。
赵蹇亦在此时觉察被他挟持的沈从霜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他,打起了并不难懂的手势。
她很聪明,知道若是张嘴无论说什么他便会立时要了她的命,所以用简单的手势不过短短十多秒间便让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赵蹇看懂她的意思后,眉梢向上扬了扬,没说话,也没表示赞同。
顷刻后,车帘被人粗暴的掀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军魁梧爷站在外面喝
声道,“里面的人给我下来!”
无人应。
他不由怒了,再次凑近的时候却看见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正慢慢转过来看向他。
那一刻,他瞳孔剧烈收缩了下。
叮铃,叮铃,但见少女轻摇手腕,系在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似水波般,声声荡开。
催眠术!
赵蹇见状眸色微变。
那个军爷像是被定住了般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听她口中念着什么,浑身的戾气和粗鲁都收敛起来,像是听从训话般服从,听完之后立马放下帘子,对外重复他刚听到那几句话语。
“不过是个可怜的小丫头片子。”
“投奔祖母来了。”
“行了行了,盘问下一辆。”
不同的是,此时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粗暴,和刚刚那个安静站在那儿的样子截然不同。
赵蹇不由朝沈从霜看去,方才,他听从她的建议伏在身下充当她的座椅,而眼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给捉弄了!
*
“刚刚,即便我不那样做你也有法子蒙混过关。”
马车才进城,赵蹇的刀子便抵在她下颚上毫不留情的画着圈圈,眼神冷冽如寒星。
面对他手中极具危险性的动作跟问话沈从霜丝毫不惧,“与避过搜查顺利进城相比,被女子骑在身下也不算什么吧?”
赵蹇闻言面色骤沉。
沈从霜在他动杀气的那刻抢先道,“如今城中处处都有巡逻的士兵,暗处亦有弓箭手,我方才特意观察,散
人游士中亦潜藏了不少高手。”
言外之意,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