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编乱造!”姜硕恼怒哼了一声,“当年胡晋同胡皇后密谋的信件可是由她宫中随身太监刘玉呈上的,你说是我儿子模仿胡晋的字迹,你有证据吗?”
“你怎知我没有?”徐长风冷冷道。
姜硕顿时呆住,半张着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看徐长风这话语气笃定,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在诈他。
徐长风紧盯着姜硕此刻的神情,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方才他说那句话是他能感觉到对方明显有些慌张,虽然只是一下,可也让他捕捉到那丝不自然。
徐长风没有趁机追问下去,而是换了句话说:“对了,我的人在林谦死的地方找到了一把刀,听说那把刀还是姜小侍郎一直带在身边的。”
姜硕不敢相信,徐长风这次的话确实真正让他慌了神,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又能说明什么?你怎么不说是有人将那把刀偷走嫁祸在他身上的呢?”
“是否嫁祸,等提审姜小侍郎结果出来便知。”徐长风气定神闲,他已经按照宋宓给的计划走了,接下来就看看姜子仪这个儿子在姜硕的心中占有多少份量了。
他起身,未等姜硕说话,再次说道:“林谦身亡那晚,你们几人都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徐长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他,最后打开门走了出去,萧白见他出来立马吩咐手下把姜硕关回原来的狱牢。
萧白跟上徐长风,问道:“镇抚,他可说了?”
徐长风哼笑,瞥了萧白一眼,说:“嘴硬得很。”
想着要把林谦的案件尽快结完,徐长风吩咐萧白带上跟在姜子仪身边的那把刀,随后找到曲云卓。
曲云卓现下正审问手下抓来的那名随从,见徐长风又来,虽心有怒气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他朝来人拱手,“见过镇抚。”
徐长风微点下头,后示意萧白将带来的东西交给他。
曲云卓见萧白手上提着把刀,问道:“这是什么?”
徐长风早先一步在椅子上坐下,朝刑架上的那名随从昂了昂头,“他应该知道。”
萧白将那把刀交到曲云卓手中,“姜子仪的佩刀。”
“你看看这把刀同林谦身上的伤口是否吻合,这刀是我手下的人从姜府池中打捞上来的。”徐长风淡道。
徐长风这话让曲云卓立马翻开这桩案子的卷宗,抽出刀量了量刀身,发现同林谦尸体上的伤口完全吻合。
这把刀应当是姜子仪找人特制的,比寻常的雁翎刀要小半寸,再明显不过。
他拿着刀来到那随从跟前,问他:“你可识得此刀?”
对方哆哆嗦嗦,完全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认……认得。”
他身上带着许多伤,在曲云卓面前表现得不敢再撒谎,道:“这刀是我家公子的。”
曲云卓结合方才徐长风的话,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今日可是在找这东西?”
那随从死咬着不再说话,曲云卓耐心早已被消磨掉,拿起一旁的鞭子作势又要抽过去,吓得那人赶紧说道:“我招,我都招,这把刀是公子在宴会那晚丢的,后来林大人出事后他便命我去找,公子说,如若这刀找不回来,那姜府都得完。”
这样一来,那杀害林谦的凶手就指向姜子仪一人了,有他身边之人作证,又找到了凶器,那很快就可以结案了。
徐长风坐在一旁,始终保持住看热闹的状态,不亲自审问,但此案所需的物证,在必要时又能双手奉上。
虽然有姜子仪随从的口供,可曲云卓还是觉着哪里不对劲,自徐长风插了一手后,这桩案件似乎很顺利便破了,但他又猜不出来这其中的关键。
见目的达到,徐长风随后起身,同曲云卓吩咐:“将此人关在姜硕隔间吧,哦对了,最好带姜子仪在姜硕面前遛一遛。”
萧白最后不忘提醒,“最好让姜硕觉得姜子仪就是是此案凶手,自己儿子不日便要被问斩的错觉。”
曲云卓虽不解,但还是照做。
也不知怎么回事,第二日姜硕在牢狱内大喊冤枉,就跟疯了似的不停在喊,嘴里说着什么他儿子是被人陷害的。
曲云卓早已将那随从的供词呈给皇上,虽然姜子仪拒不承认可成化帝不容分说立即革了他的职,关押狱牢听候发落。而至于姜硕,成化帝开恩,只连降其两级,先一并关押狱牢。
宋宓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她并非要除掉两人,死了一了百了,有时候活着要比死更为难受,她就要那些人生不如死。
姜府出事时,周知远正巧被成化帝派离京师,等他回来后姜家父子倒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好不容易把姜硕调回京师,如今一盘棋被宋宓砸碎个稀烂,还搭上了林谦一条命。
他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房中另外一人倒是沉得住气,思索这当中的关键,“侯爷难道没发现么?这些出事的人都是在当年背叛了胡晋,转投到你名下的。”
“什么意思?”周知远疑惑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他面容阴柔,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显得女气十足。
他笑了笑,桑音细柔,“依我看,这怎么都像是有人要为当年的胡家报仇啊!”
周知远当即明白过来,细细想来,从于胜开始,再到如今的林谦和姜家,都是当年巫蛊案的参与者。
那年轻男子又道:“当年干爹派万玉春前去暗杀胡晋一家时,可是被逃了一人。”
“胡素容!”周知远猛然想到那个女孩。
那男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话来,“对了,当初侯爷让干爹去查宋宓身世,想必广西浔州府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