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侯府上下,便是汴京城里,还有谁不清楚裴二公子的德行?”
听裴长意这样说,裴长远的脸色越难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自从兄长回府,我已收敛许多……”
“你所谓的收敛,便是在府里冒犯我夫人的庶妹?”
“阻止你,不把此事禀告到母亲那里,是为了给你留一丝颜面。”
“此事若是父亲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了你。”
青芜轻轻扶着徐望月,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裴长意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落在她耳朵里。
好一番大义凛然,为定远侯府颜面哪怕是伤了手足,也再所不惜。
可方才的事,青芜比任何人都清楚。
世子爷知道二姑娘出事,便拦下了正要出门的自己。
他怕带裴钰来,会让二姑娘难堪,特意把今日要去赵氏那里伺候的自己带上。
裴钰也未闲着,他此刻带着人,看住了这附近。
他们站在此处,什么都看不见。可实际上,四处都是世子爷的暗卫,根本没有丫鬟婆子能从这儿经过。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二姑娘的名节不受损。
青芜心里默默猜测,此刻世子爷对二公子这一番恐吓,只怕也是为了让他自己别把此事说出去。
她心里打鼓,世子爷对二姑娘,当真是不一般的。
裴长远在这府里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赵氏这个嫡母,他亦是有一套能哄好她。
可唯有定远侯爷,他听到名字就已瑟瑟抖。
他变了脸色,立马堆起了满脸笑容,“兄长消气。今日是我糊涂了,我也是太喜欢二姑娘了。”
“不是故意冒犯要二姑娘的,待我县试结束,我便让母亲去找嫂嫂提亲……”
“爱慕一个女子,先要尊重她。”裴长意冷冷打断了裴长远,没有让他把后头的话说下去。
“为了定远侯府的颜面,今日之事我不会同母亲说,倘若再犯,我定不会轻饶你。”
“兄长放心,我定不会再犯的,二姑娘,二姑娘你……”
裴长远越过裴长意,想和后头的徐望月说说话。
裴长意巍然不动,似一座山峰,将人护得严实。
徐望月整个人瑟缩着往青芜怀里躲,根本不愿听裴长远说话。
裴长远一脸苦恼,“我不过是想和二姑娘道个歉……”
裴长意伸手抵住裴长远的肩头,“回你的院子去,好好养伤。”
他转身,眉眼淡淡看了一眼徐望月,见她脸色煞白,眼眶却是红红的,抬眸望着自己,楚楚可怜。
“随我回去。”他只淡淡落下这四字,抬步便往前走。
青芜护着徐望月,亦步亦趋跟在裴长意身后。
她在老夫人身边待了许久,惯会察言观色,逐渐放慢了脚步,和他们两人隔开了距离。
“世子爷,多谢你。”徐望月走了好一段路,才平缓了心情,开口说道。
这一句多谢,是她自内心,真心实意的。
今日若不是裴长意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疼吗?”
裴长意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从头到脚打量着徐望月。
他眼神温和有礼,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被冒犯。
徐望月微微一怔,轻轻甩了一下手腕,“比起二公子的左手,我无事的。”
想到裴长远痛到龇牙咧嘴的样子,徐望月唇角微微牵起。
想让裴长远放开她,裴长意开口便行了,他此番动手,应该是为自己出气。
她甩了一下手腕,露出一截莹白如雪的肌肤,如今那一段白雪染上一层红晕。
裴长意微微蹙眉,眼神一暗,“手不疼,腰和腿还疼吗?”
“只有一点点疼,比昨日好多了。”徐望月乖巧回答。
她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她昨日好像说的是,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