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沛:“脱离阮家的控制是第一步,对他来说,其实也是最难的一步。常年不出门,他的精神状态不容乐观,让他做选择,还不如直接一点,先把他带走,之后他是要避世,还是要走出去接触社会,都好过待在阮家被欺压。”
“……嗯。”
阮愿想,不知道他和连沛现在算不算确定了恋爱关系。他想在这段关系里有所保留,第一位考虑自己,现在却又要借助连沛去解决自己的事……
连沛见他神色低落,以为他还在担忧,搂过他的肩膀:“阮愿,没事的,有我。”
连沛打电话叫了几个保镖,让司机开车去阮家老宅。
已经是深夜,老宅安静。阮愿先和连沛去了独栋楼,没有在周奈往日住的那间房里找到人。
连沛索性回到大门,直接带着人开始砸门,发出震耳的动静。
两分钟后,就有几个佣人过来开门,问他们这是做什么。
连沛轻抬下巴,一脸不想和他们多说废话的表情:“把阮天德叫出来。”
佣人看了一眼他身侧的阮愿,转过身去找阮天德汇报情况。几分钟后,凌夫人推着轮椅出来,而阮天德就坐在轮椅上。
半年没见,阮天德看上去又老了些许,整个人身上流露出一股“死气”,他的眼神混浊,反应也变得缓慢:“连沛,阮愿……你们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阮愿:“我爸爸在哪?”
凌夫人眯眼:“你要看你爸爸,也不该挑这个时间点来,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吧。”
连沛对阮家除了阮愿以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上门算账不需要挑时间。见不到人,我就带人把这栋楼翻个遍,见什么砸什么。”
“连沛,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说话的是凌夫人的alpha女儿,“半夜私闯我们家,就不怕我们报警?”
连沛冷笑一声:“报啊,你们做过的龌龊事还少了吗?我正好问问买卖人口、非法囚禁该怎么判?”
“你……”
阮天德举起手摆了摆,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这么晚了,周奈也要休息,你们在这里住下,明天我们细谈。”
他说话有些许费力,但思维清晰,也猜到他们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阮天德在阮家是独裁者,但连沛不会给他一点面子。只要想到是这个人把阮愿送进了o德培训学院,还差点把阮愿卖给其他alpha,他就厌恶至极。
“谁他妈和你细谈,没什么好谈的,看你这副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没人告诉过你吗?缺德事儿做多了遭报应。”连沛给身后的保镖比划了一个手势,“上楼找人!”
几个保镖立刻动身,阮家的佣人试图阻拦,但根本拦不住。
连沛的所说所做是对他的羞辱,阮天德气得瞪眼,胸膛剧烈起伏:“目、目无尊长!我是阮、阮愿的父亲!”
连沛淡淡道:“你不配。”
阮家乱成一团,其他人被吵醒,也来到客厅,不敢得罪连沛,就劝阮愿“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闹成这样”。
阮愿觉得可笑,一家人?什么时候把他当成过家人了?
他已经不想和他们争执。
凌夫人皱眉,弯腰劝阮天德把周奈交给他们。阮天德以前是被周奈的美貌吸引,就当养了只宠物,高兴的时候逗逗,不高兴就折腾人。他自认阮愿对他没感情,但周奈好歹是阮愿的爸爸,在阮愿搭上连沛之后,他就想从周奈身上下手,逼迫周奈去“教育”阮愿,让他以后进了连家的门,帮扶天隽一把。
可以前,他能够拿捏住阮愿,是因为连沛和阮愿之间有太多事情未能说清楚,连沛不知道阮家对阮愿做过些什么,阮愿也因为关系的不平等无法对连沛提出请求。
现在连沛站在阮愿的身旁,呈保护的姿态。阮天德身体抱恙,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却是有心无力。
凌夫人虽是阮天德法律上唯一的妻子,但在阮天德光明正大地把oga带进家里时,她就知道,靠得住的只有利益。
她和阮天德的“情人”不一样,她家里条件还不错,若不是年轻时看走了眼,也不会嫁给阮天德。所以她和阮天德做了约定,她同意阮天德娶其他人进门,甚至可以让他们生子,但只有她的孩子能够成为继承人。
她爱过这个人,也恨过这个人。见这个人时日无多,只觉得终于快要解脱。阮天德在乎天隽的未来,在乎新技术,但凌夫人不懂,她担心阮天德会为了所谓的“新技术”做出让步,她只想争取到属于她的东西,不想再生端倪。
见阮天德不说话,凌夫人开口道:“周奈在顶楼最里面的房间。”
阮天德伸手指着她,凌夫人耸肩,不再看他:“我也没有办法。”
但以后你们都会过得很好
阮愿抬腿朝楼上跑,冲进关着周奈的房间。房间很小,是杂物间的格局,只有一张旧床,周奈躺在床上,没有睡着,他盯着天花板,目光有几分呆滞,在听到开门声后,才缓缓地转过头,对上阮愿的视线。
他张口唇,一时间却没能发出声音,过了好几秒,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阮天德老了,病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倒计时了,却也更加偏执,对天隽引进新技术的执念让他睡不好觉。
他会拄着拐杖突然打开周奈卧室的门,在黑暗走近,像周奈摆脱不掉的梦魇。
他让周奈去找阮愿:“连沛那小子为了阮愿能和连家闹翻,只要阮愿出面,肯定能够让海泽同意帮天隽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