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初,空气稀薄,金圯穿着剪裁合身的深灰色大衣站在校门口等着班主任口中的“家长”来接。
会是谁呢?
金圯觉得多半是金时雨来了,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城市已经来了很多和自己有关的人,有时候想到她们都是因为自己才聚集起来心里还会有隐秘的快感,总觉得自己算是被重视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晏挺还没回学校。
金圯走之前拜托了李竹。
李竹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会在晏挺抵达学校的第一瞬间就给他“汇报”金圯请假离校的消息。
天色渐暗,金圯把脸往柔软的围巾里埋得更深些。
确保刺骨干裂的北风不会吹坏自己的皮肤后她才开始思考一些和自己无关的问题。
五分钟后门口坐着闲谈的保安忽然问:“你家长还没来?”
话音落,金圯还没回答,一辆车就缓缓停在校门口,通过副驾驶半降的车窗可以看到母亲高雅淡漠的侧脸,开车的是白原。
她起身,冲保安大叔说:“我家长来了。”
保安大叔放她离开。
金圯一言不的往车跟前走。
越走越觉得心里没底,明明也就几个小时没见到他们……
拉开车门,金圯坐上,闻到了车厢内皮革的味道,还夹杂着贝由纪身上的高级香水气味,她收敛想法,关门,礼貌喊:“母亲,哥哥,晚上好。”
贝由纪升上车窗,回头看她,“吃饭了吗?”
很罕见的问题。
在日本跟着母亲生活时她从来不会过问自己的生活状态,甚至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现在居然心平气和的问自己“吃饭了吗”,有那么一瞬间金圯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听。
但她不敢在母亲面前太过磨叽,很快回复道:“还没有。”
母亲收回视线,坐好,“我问了你姑姑,她说这边有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你不是挺喜欢吃辣的吗?”
金圯受宠若惊片刻,紧接着说:“都听您的。”
车子驶入主路,白原忽然笑道:“庆功宴。”
金圯不明所以的上扬声调“啊”一声。
白原解释说:“母亲早上抵达绿市,给你父亲通了个电话,而后就把房子挂出去了,母亲十分霸气,我看了都自愧不如。”
她干巴巴的笑两声,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表情合适,毕竟卖房这件事是贝由纪的想法,其实金圯从来没打算过要把这套房子怎么样,她也没打算要搬进去。
甚至不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房子。
白原见她状态不对,立即扯开话题,“原来你喜欢吃辣,以前我还以为你喜欢吃甜食呢。”
以前每晚家佣都会给他们俩送夜宵,不知道是为了迎合谁的口味,每晚都是甜的腻的食物,金圯一开始还吃,后来她控制体重,每次都浅浅吃两口,剩下的都丢掉了,她不敢对母亲说自己不爱吃这类甜食做夜宵,也不敢说自己不爱吃夜宵,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要蜷缩着过的。
他忽然切换日语说:“以前每晚我都让美子做些甜品,每次你都能吃完。”
金圯:“……”
原来是你小子。
想到白原上次来的时候带着他的“女伴”,这次还挺有分寸,没带女伴,但是也没带着他的妻子,跟在贝由纪身边像是助理似的。
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白原话多了些,贝由纪适当的轻咳一声提醒,白原这才收了话仔细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