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哥儿也知道他们是几个人里是这个周远做主,于是往后缩了一点,背靠着孟栓子的胸口,开口说:“我自愿跟他走的。”
周远不跟他对话,只看向孟栓子。
“哥……”孟栓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为难。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周远让开了路,随后一路到了府城的客栈里。
先前陈庆他们买的东西还存在客栈里,今天时间也晚了所以不着急走,原本开两间房就够,这会儿要顾及一个未婚的哥儿,只能开三间。
一行五个人坐着说话,孟启只觉得自己多余,又想以后也要把自己的娘子带出来,省得现在牙酸。
这个哥儿叫秦夏,就是杜风说的被陈庆的三哥和四哥喜欢的哥儿,今年才十八岁,虽然是个哥儿,但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家里一应的开销都要靠他。
陈家兄弟为了他打擂台,他的爹娘不仅不念着他的好,反而打算把他卖个好价钱,甚至还动了让他一个人嫁两兄弟的念头,说是只要陈家兄弟给二十两银子,那就把秦夏嫁给他们做共妻。
在得知他爹娘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秦夏直接掀了家里的桌子,他成天累死累活还去跟北狄人打交道,为的就是让家里人能过好日子,结果家里人就是这么背刺他的。
这几天村里都在说陈家那个跑了的哥儿的事,他趁着陈家办丧事的时候去瞧过了,人家跑了的哥儿都能活得这么好,他自己还有本事,早就该丢下这烂透了的一家人了。
正巧他是在后厨看的,没想到那会儿孟栓子以为他是来偷东西的,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怕打扰到陈庆,孟栓子跟他去旁边打了一架,打完才知道秦夏是个哥儿,在厮打之间秦夏的上衣被他扯了下来,露出了跟他的脸不相符的半个白皙的肩膀。
秦夏心生一计,直接赖上了孟栓子,要他带自己走。
不怪孟栓子眼拙,实在是秦夏不太像个哥儿,他没有戴头巾,身量也高,说孟栓子看了他的身子,要让他负责。
陈庆第一回听这样的八卦,他看着丝毫不胆怯的秦夏,又有些担心:“你家里……”
“那就是一群王八蛋,吃人不吐骨头的秃鹫,我给他们赚了八年的钱了,只要不是没长手,他们饿不死。”秦夏看着陈庆,“你去的地方一定很好,把你养得这么好,我也想去。”
秦夏是夏西府人的长相,他个子高,鼻梁也高,只是因为风沙,脸上有两块红,不奇怪,反而很有特色。
陈庆虽然生在夏西府人,但他更像他的小爹,尤其是这么多年在洛河村的风水下滋养过,早已经换了样子。
陈庆说不出话了,他看周远,又看孟栓子。
像是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秦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我的户籍文书,我早就把我从那个家里迁出来了。”
想必其中诸多艰辛。
周远不好替孟栓子决定,于是带着陈庆回了房间,孟启早就不想在这儿待了,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的陈庆还想伸着脖子看,周远捏着他的后颈:“这么好奇?”
陈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对秦夏心有好感,觉得他跟李欣是一样的人,要是他真的去了洛河村,可能能跟李欣成好朋友。
没等他们歇下,秦夏就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陈庆去开的门,他有些惊讶,说话都结巴:“怎,怎么了?”
秦夏看了一眼周远,然后对陈庆说:“我今晚上想跟你睡。”
周远:?
“啊?”陈庆也惊讶。
“他不让我跟你们走,但我是一定要跟去的,他看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我跟你睡一间,你们才不会把我扔下偷偷离开。”
陈庆:……
最终没犟过他,陈庆最后跟秦夏睡了一间屋子。
秦夏的话很多,问了很多问题,陈庆一开始还回答,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认床的毛病像是改了一些,即使在不熟悉的地方,也能睡得着了。
第二天一早周远就气冲冲地来喊人,秦夏听见声音就是一个鲤鱼打挺,陈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他们就准备要返程了,孟栓子苦着脸,看着已经爬上他的马的秦夏,在他们都上马之后,才慢吞吞地跟上去。
早知道在秦夏问他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已经成亲了就好了。
一路上出了夏西府,在看到宜州府的地界时,陈庆看了一眼周远:“要回去看看吗?”
周远摇头:“没什么可看的,我走的时候已经都解决完了。”
陈庆说好:“那我们就回家吧?”
“说好了带你去京城看看。”他们跟孟启他们在宜州告别。
“远哥,我们去追上镖队,那就回家的时候再见了。”孟启朝他们告别,为了他们方便,孟启把他们在这边买的东西也带走了。
秦夏还是跟孟栓子共乘一骑,他也跟陈庆挥了挥手:“好好玩,咱们回家再见。”
陈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跟他挥了挥手,随后孟启他们加快了速度,只留下一点烟尘在他们面前。
不着急赶路,周远骑马的速度就不是那么快,来的时候一心想快点,回去的时候才有心思看看身侧的美景。
他们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三,今年看来是不能在家里过中秋了。
进京城之前,他们先去修整了一下,换了身衣裳,洗去了一身疲惫。
在进城门的时候,他们都下了马,周远一手牵马,一手牵陈庆,在城门口排队登记。
陈庆看着他们离登记的地方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紧张,甚至开始同手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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