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最后,可能是为数不多和吕氏妻子相处融洽的刘桓也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儿。
别人的情感视作敝屣,自己的感情就要充分发泄是吧。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越是聪明人,越是难以说服,何况这是人的性格问题呢。
刘盈始终想到的只是给她多找些拖累限制,自己和刘盎,两位长兄与妹妹,别到最后没人能拉得住她。
有历史为证,自己这几个人说话还能管点用,到自己早死之后,连亲孙子都杀,那还能怎么办。
入得殿中,刘盎蹬的丝履飞起,就这样扑到了吕雉怀中。
“娘的美貌哪还用得上镜子映照,灿然神光外露,我两个在殿外都能望见。”
吕雉点了点她的鼻头,“小促狭鬼呀,娘终究是老了,但看见你两个年轻风采,也就不觉得老了。
娘这一辈子,都是为你们两个忙的。”
刘盈在一旁顺着道,“那就让姐在家多住一阵子,之前忙忙碌碌的,现在也好安稳些了。”
吕雉略微有些不满,“女儿在我这住不用你说,可她夫婿刚出狱,怎么就也不多聚下。”
刘盈苦笑,“事情解决了吗?或者说母亲认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如果真过去了,为什么阿耶在收拾好之后就甩手去了洛阳?而且母亲您并没有被带去。”
不等吕雉皱眉回应,继续道,“宫中事我略打理些,自有黄门守卫恪尽职守,政事照例有萧相主持,就算父皇在时,没有大事他也是不管的,全付萧相主理。
如果不是没有事做,母亲你又何必开始折腾人呢?”
这话就有点带刺了。
“折腾人?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刘盎的话被吕雉抬手打断,“未必及得上你呀,偏偏挑罪囚来做事,还不知道又在研发什么毒物呢?倒是给我提供了不少方便。”
刘盈只能继续苦笑,“药毒同源,于生气衰落之老朽,大补之物未必不能致速死。
于平民百姓,若是得幸大飨一顿脂膏,又未必不会穿肠而亡。
用死囚若能有益于生人,倒未必就不能一试。
但母后觉得我走歪了,母后用那些亲信宫人的方式岂不更歪?”
“礼法明尊卑,军法定生死,何歪之有啊?”
吕雉瞪眼。
“女兵不是那么练的,古法孙武子又不是没试过,母后练的不是兵卒,是密谍。
孩儿练的勉强可以视作女兵。”
吕雉训练靠山妇的法子着实令人心惊肉跳,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韩信入钟室,以竹签上的鲜血为这些人开光了。
看着母子两人吵架,刘盎拼命在掰着吕雉的肩膀,并以眼神暗示刘盈速速离开。
“你们两都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我总是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