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五,终于敲完了最后一个字符,点下另存为,将《毕业设计》改12的2字消去,替换为3字的高阳在按下回车键后终于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
自己的情况很不妙,高阳心里清楚,心脏像鼓槌一样怦怦直跳,四肢末端都有些发麻。
如果说手指是被压的,那脚踝以下没有感知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了。
然而终究还是忍受不了头疼欲裂的感受,沉沉睡去。
……
醒来就发现不对了,一阵神清气爽,脑子没有丝毫熬夜后的痛苦。
如果不算身子上的阵阵刺痛的话。
毕竟全身上下骨骼从里到外无一处不痛,两只手背都已经擦伤了。
就见一匹骏马飞奔而过——战马的汗味除了臭味以外,还有一股干草的香味,混合起来是一种古怪的味道。
生于城市长于城市的高阳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浓烈的铁腥气味。
“不妙,相当不妙……”
高阳的脑子一点也不蠢笨,战马飞驰,血气弥漫的地方只能是中古时代的战场。
再往上,上古时代的人是不骑马的,他们骑熊罴,老虎,就是不骑马。
而到了近古时代,明清两朝已经广泛运用火器,此时空气中应该有硝烟气味了。
硝烟味是一种很霸道的东西,就像这种气味的发出者一样,可以掩盖战场上万物的气味。
火药的力量将武器的威力发展到了巅峰,将整个世界从冷兵器时代转入了热武器时代,一直延续至今。
某种意义上,现代最具威力的兵器——洲际弹道导弹也是热武器。
作为发射药的固体燃料药柱就是一个大号兼设计良好的火药柱。
而核武器一级裂变核武器的起爆剂也是火药,枪式铀弹需要火药爆炸推动临界物质结合。
内爆式钚弹的起爆装置也是一个椭球形的密集火药装置,爆炸后冲击波被反射叠加在一个点上,将大量的钚压制到超过临界密度,发射出璀璨的光芒。
这只是第一步,如果再在这个弹体外布置大量的固态锂化氘,那足可以释放出二十分之一纳秒的太阳的光辉。
所过之处万物化为齑粉。
高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了这些,还是在这样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
似乎环境越危险,自己的脑子就动的越快,只是动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又或者是自己本来就在用快速的思考掩盖对自己情况的不安与困惑。
想也知道,哪怕是在中古时代的战场上,只有一双肥嘟嘟白嫩嫩胖手还全身带伤的人也是不太可能活下来的。
幸运的是,自己毕竟不是单独一人在这个战场上,中古时代的战场上也不可能出现废物。
自己的身份貌似还算尊贵,那个骑马的人快速将自己从腰间捞起,疾行几步,便送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另一个人递过,顺手将自己向后放在了马车上。
说是马车的原因很简单,有顶。
高阳非常无奈,战场上就该用战车。
带顶的马车多重呀,有必要吗?还没有想更多,自己就再一次漂浮在了空中,应该是两个人一起飘的。
因为高阳的右臂只是疼,还没有断。
如今被一个差不多重量的软东西又砸了一下,就快断了。
落到地上的时候,高阳不负众望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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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脑袋上两个包,高阳摸出来了。
第一个包大概是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第二个包大概是自己昏过去的原因。
很幸运,没有百八十个包。
而且左右手都没有断,因为自己是用两只手摸的。
左右手都没有办法从后面绕过头摸到对侧的下巴。
如果不是头大如斗的巨头怪人的话,就只有一个解释,岁数不大的孩子。
考虑到已经能摸到对侧的太阳穴以下一点了,应该是幼儿园到小学二年级的年纪。
很难更精确地确定,因为高阳的整个脸都是肿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或许是说明自己还有几次(毫无疑问,这种事极有可能不是一次)是面部着地的。
这就比较悲催了。
高阳正打算从自己的两个包的位置推断一下自己被抛的手法的时候——毕竟这需要考虑力矩的相关知识,算起来比较复杂——听见了自己耳中的第一个单词——夏侯婴。
中古音系统是一项复杂非凡的知识,高阳并没有掌握。
就像他很容易地搞错了命名一样,高阳所处的这个时代使用的音韵系统事实上应该被称为上古音。
不过辨认姓名并不需要音韵学的知识,因为对对方的称呼,一定会放在句首,而且停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