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道:“别偷懒。”
谢清呈和付霁齐齐点头。
待付祂走后,谢清呈用胳膊肘拐了拐王秋迟:“走了吗?”
王秋迟从窗户的缝隙里向外窥探,确认付祂走后,道:“走了。”
谢清尘和付霁同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将军怎么这么严格啊,我就提了一嘴,现在日日让我练书,练不完就不能出去玩。”
谢清尘没好气地回她:“你这还算好的,自从父亲回京甩手之后,这偌大的沧州就丢给我一个人,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这还不算,每每处理公务的时候,付祂都要在一旁守着我,生怕我偷懒,美名其曰一家之主需事事躬亲,真是可怜我,生的一个劳累命。”
两人对视一眼,仰天长叹,感怀命运不公。
王秋迟拍了拍付霁的小脑袋,笑道:“别怨将军现在严格,成将才之前须得做兵卒,做兵卒之前须得通战法,通战法之前须得学兵书,学兵书之前须得能识字,将军这是在把你当将相之才培养呢。”
付霁将他的手打掉,愤愤道:“摸头长不高!”
王秋迟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早先在学宫时子牧日日都跳起来打我的头,也没见我比他矮,可见这是歪理邪说。”
付霁讪讪地收回了手,道:“那你可真抗揍。”
王秋迟笑着看了谢清呈一眼:“应该的,子牧打我,正说明了他疼我,把我放在心尖上。”
谢清尘咬牙切齿:“揍你不是没有理由的。”
比如他现在就想跳起来揍这个满口胡话的人。
“别别别,子牧。”王秋迟笑意更甚,亲呢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谢清尘冷冷道:“把你打哭了就不算打笑脸人了。”
“”
谢府某处僻静院落里。
付祂推开门,甫一抬眼,便看到了院中站着的池海,神色倨傲,却隐隐有着怒气。
“姓付的,把我关在这算怎么回事,有本事欺瞒主上,没本事堂堂正正地面对我吗?还是说,你根本无颜面对黄军王,面对我们这些黄甲军旧部。”
付祂神色平静,她道:“两军对峙,不可浮躁,须得沉得住气,方能稳健制敌于险境。心浮气躁者,不察细枝末节,易败于细微之处。”
池海微微一愣,正巧对上付祂抬起的双眼。
那眼里有着无一物的清明,像是至清无鱼的水色。
“军师,这是您教我的。”
“说吧,把我抓起来有什么事,总不是要把我供起来当吉物,好彰显你绥远将军的威名。”
屋内狼藉已被打扫一空,池海管也不管付祂,径直坐下,怒气却消散了不少。
付祂也跟着坐下,付英站在门边,时不时向屋里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