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情好,江绾桑早早就入了睡,二房跑来闹事的消息,还是次日一早,江晓蝶来告诉她的。
“昨晚父亲回来,母亲还特意拉着他去找大伯,说堂姐卖了她未来的儿媳妇,要大伯给个说法。”
“结果母亲还没开始哭呢,大伯就了火,直接把父亲和母亲骂了回来,还用分家来威胁他们呢!”
提到昨晚二房吃瘪的情况,江晓蝶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似乎忘了自己就是二房的。
她一个庶女,在强势泼辣的柳氏手底下讨生活,自然是吃了不少苦,所以看到柳氏遭殃,她当然高兴。
江绾桑坐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像在听戏似的听着江晓蝶的讲述。
难怪以柳氏的性子,昨晚就闹起来了,听桑阁却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原来是江高远将人骂回去了。
看来昨天她让林桐出面处理那些事,倒是起到了不小的震慑效果,让江高远也有向着她说话的一天。
江绾桑脸上刚露出讥讽的笑,就听见耳边一声熟悉的叹息,“唉,都怪咱们生为了女儿身。”
江绾桑脸上神情收敛,侧目看了过去。
江晓蝶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父亲母亲只有我哥一个儿子,偏偏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若我是男儿身,做出的成就必定是我哥拍马也赶不上的,父亲母亲也不用如此劳心劳力。”
她忽然转头看向江绾桑,回忆起了往事,“堂姐应该还记得吧,小时候我读书识字比我哥学得都快,连夫子都说我比他教过的大多数学生更聪明。”
“可惜我偏偏是个女儿身,不能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可叹我一身天赋,竟无半点用武之地……”
江晓蝶满面愁绪,仿佛一腔才华无处展现的样子。
江绾桑自始至终维持着躺在椅子上的动作,听到这些话后,也没像从前那样出声安慰。
在原主记忆里,幼时的江晓蝶确实很聪明,在同龄人中背书是最快,甚至别人还在背书识字时,她就已经作出了诗来。
虽然作诗水平不高,但对她当时的年纪来说,确实是越了大部分同龄人。
但也仅此而已。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江晓蝶开始变得自怨自艾,总是做出一副“可怜我身为女儿身,注定只能怀才不遇”的姿态。
就像大多数最终泯然于世的天才,如今的江晓蝶不怎么作诗,也丝毫不见从前读书的天赋。
她每天除了哀叹自己生为女子的悲哀,就是重提当年的自己有多聪慧,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惋惜和同情。
可江绾桑活了两辈子,哪里不知道这人真正的心思。
不过就是江郎才尽,又舍不得“天才”的荣光,便给自己找了个“女子不如男”的借口,还拖着原主跟她一起怨天尤人。
用江绾桑前世的话来说,江晓蝶这就是在pua原主,好把控原主任她驱使。
江晓蝶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嫌弃自己的眼神,还在抱怨着命运的不公。
江绾桑却没兴趣听她继续说下去,直接问道:“我一会儿有事要出门,堂妹还有什么事吗?”
被忽然打断的江晓蝶微愣,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她这个堂姐果然是变了性子,以前对她可没这么冷漠,也从来不敢打断她说话。
到底是攀上了国师大人,胆子也肥了!
江晓蝶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嫉恨,收敛神情后,又是那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精致的暗色印花请柬,“这是大理寺卿赵家让人送来的。赵小姐过几日办了个秋日宴,请了不少世家名门,我把请柬给堂姐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