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问:“是磕到了什么硬物了吗?”
祁希予淡定回答:“嗯,剃须刀砸上去了。”
师傅还是觉得纳闷,“幸好是钢化玻璃,只有裂缝,不会碎成渣。”
玻璃还完,祁希予送走师傅,走到伏黎的卧室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里面没动静。
“已经走了。”祁希予低头看腕表,“给你十秒钟,再不出来就不只是碎镜子那么简单了。”
不到三秒,门开了。
只开了一条缝隙。
祁希予推门而入,伏黎趴在床上,枕头捂在自己头上。
像只小鸵鸟。
祁希予觉得好笑,把枕头抢走,又掐着她腰将人翻了个面。
“走了。”
伏黎坐起来,惶恐地问:“没发现什么吧?”
“……”祁希予淡扯起嘴角,“能发现什么。”
伏黎顿松口气。
很快,这口气又提了上来。
“不是才那个过么。”她抱紧自己。
祁希予看了眼腕表,正儿八经道:“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了。”
“太频繁了。”伏黎往后缩,同他商量,“对身体不好吧。”
祁希予将她手拿开,推倒在床头,认真解释:
“不多,饭一天吃三顿,还没加下午茶和夜宵。”
-
年关将至,伏黎问祁希予,“家里会来人吗?我们要不要买点年货回来备着。”
“不会来人。”
“想买就买。”
伏黎思索了会儿,“还是买点瓜子花生糖果备着,万一来人呢。”
“外面冷,换件羽绒服。”祁希予提醒她。
“知道了。”伏黎进了卧室。
伏启君和郭敏珍在世的那些年,她最期待的除了生日,就是过年了。
她会陪着郭敏珍逛超市挑年货,父亲伏启君则充当苦力和负责刷卡。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后来住进了舅舅家,年过得很不是滋味。
不仅没有压岁钱,偶尔有人塞红包给她,也会被舅妈顺走。
也不是钱的问题,就是没有年味,以及家的感觉。
那个时候,最喜欢的节日变成了她最讨厌的节日。
她要帮着打扫卫生,端茶倒水,还要洗碗洗腊肉。
没有一丁点,任何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她会站在院坝里,望着路过的放鞭炮的小孩。
即使她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也还是会羡慕。羡慕那份快乐,和自在。
“还没好吗?”祁希予走进卧室的衣帽间。
伏黎回过神来,“我在选围巾,不知道戴哪条。”
祁希予从架子上取下一条米白色的羊毛围巾,熟稔地围在她脖子上,打了个很漂亮的结。
米色围巾和白色羽绒服很搭。
伏黎只看了一眼镜子,偏头道:“走吧。”
两人往外走。
祁希予问她:“刚刚在想什么?”
“我在想——”伏黎偏头,对上他的视线,话锋一转,“你以前过年是不是都要出国玩?爬山潜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