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洗了手,拿刀的姿势一看就是个熟练的。他拿出一块肉,刀工凌厉,三两下就把肉给片好了,有些揶揄地看过来:“你在末世里待过了居然连下厨都不会吗?”
付听雪有些不好意思,这回轮到他坐在餐桌旁了:“有的吃自然就不想下厨了,后面条件更不允许下厨。”
少年背对着他,动作间线条被那件黑色衬衫衬得利落干净。
“那我做个洋葱炒肉片,配半瓶黄桃罐头,怎么样?”谢知处理完肉,拿起付听雪留下的最后一个洋葱。
“可以可以。”付听雪自然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不过要不我先去洗个澡,饭也还要一会儿熟。”
他在这里有些坐立不安。
“好,等你出来吃饭。”谢知应了一声。
付听雪立刻飞似地逃了。
浴室里还留了些潮意,因为没法开窗水汽散不出去。
付听雪听着自己有些模糊的心跳声,看向镜子。
镜中的自己有些痴痴愣愣的傻,眉间却绕着散不开的一点愁绪。他伸手在眉间揉了揉,但不怎么起效果。
原来自己刚才一直是以这副模样和谢知交流吗?
又或许,只是因为现在在独处。
谢知。
付听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全部转移到了这个名字上。
他居然真的又一次见到了他。
他选择再来一次,有一个原因就是谢知。
他从小就是个孤僻的,虽然有时被人调侃为高岭之花,但实则他只是对于正常的社交有些无能。因为家庭的缘故,他不擅长于依赖他人,也更习惯于付出,但是谢知的到来是不一样的,他一下子打破了他多年来习以为常的认知。
两年前,他重生穿进末世——那个时候是不是见过那位令使,说实话他已经忘了。总之是稀里糊涂地穿进来,被大雨浇了个淋头,成了落汤鸡。
谢知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雨衣,把有点意识不清的他捡了回去。
然后因为他发烧,照顾了他两天。
期间他给他擦额头,灌温水,也和他讲笑话。有时候他若要逞强做什么事,或者说什么抱歉打扰的话,他就会用那种特有的语气打趣他。
因为发烧,他一直在睡。那时候他好像经常做噩梦。那个温柔的声音会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从噩梦中拽出来。
付听雪一直一直记得,握住他的那双手有多么宽厚,多么温暖。
他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但是两天后,他的烧退了,谢知却莫名其妙不见了。
他总期待谢知回来,可是直到房子塌了,谢知的身影也毫无踪影。
谢知是唯一一个,完完全全给了他温柔和陪伴的人。
所以对他来说,谢知是唯一一个他很想去依靠的人。有时候他会怀念自己被牵住的手。他怀念他的每一个呼吸,他怀念他的每一次贴近,他怀念,不,他想念他。
他是后来才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谢知了。只有短短两天,却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覆写的一笔。